一部没聽過也沒打算看的日劇《積愛之人》(朝原雄三導,佐藤浩市、樋口可南子演夫婦),竟然給了幾乎每天看戲的我月來最大的感觸,頭五分鐘更把我帶回到一個長期以來的夢。
場景是旭川空曠的鄉間,一間四周看不到鄰居的歐式兩層木屋,主人公是一對自東京移居的退休夫婦。旭川的地名似曾相識。再看了兩分鐘,原來小地方叫做美瑛,我與妻家在他們還未有bb時自駕過。還記得斜坡上一間歐式小木屋,一對在法國和突尼斯學法國料理歸來的中老年夫婦經營的輕食店,似乎還有房間供旅客住。屋內外的環境完全西式,唯一日本的是這對夫婦和日文字。
日人照搬歐式文化,與日本的環境融合得天衣無縫,完全不覺得彆扭。這許是與中國人最大的一個分別。中國人或太自豪於五千年文化,很難在傳統的生活方式裡融入外國元素。只能在有錢後買來炫耀,並非真正的鑑賞。
看開揚遠眺的鄉景,使我想到自己在港式超密集與遼闊鄉間之間的夢想居所。這就是台北亦即原規劃者日人按東京打造的城市佈局:沿著大街很多垂直的巷子,巷子間彼此相通。我夢想住在巷子裡,步行幾分鐘就有咖啡室、粥麵舖、便利店。而且不愁沒有位子,可帶著電腦長坐上網讀寫。店主食客多彼此認得,可不時說笑。於此同時,走幾分鐘就出到有公車的大街。
香港的密集或更方便,但少了寧靜,更遑論鄰里。可長坐而不妨礙他人生意的小店絕無僅有,凡事靠錢解決。
我對柳暗花明城市佈局的obsession,或因兒時的記憶。廣州舊居的大新路就有不少巷子。我讀幼兒園的石室天主堂就隱藏在大新路背後的巷子。讀小學時,每天都要行經兩次小巷。廣州的巷子是石塊砌的,不像東京、台北巷子的水泥路好走。春夏雨水多,行巷仔很容易滑倒,小時候要帶大我的阿燕背著出入。
後來52-53年隨母親到上海生妹妹,先是住在天祥里,繼而隨姨丈姨媽(上海稱姑丈)一家住在今虹口區山陰路兩旁的弄堂(上海話的巷)裡。山陰路民國時叫做斯高塔/Scott路,時為日租界。大概管理好,引來不少文人雅士。魯迅最後住的弄堂與我當年住的19x弄只隔幾條。魯迅舊居現在是紀念館。我只差沒住過北京的胡同。
但想住台北巷子只是夢。我會想,但不會為達不到的夢想而不開心。人總有事是做不成的。
明天要早起,暫且寫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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