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載《都市日報》2009年5月5日〈都市博客〉專欄
眼看沙士拖垮了董建華,曾蔭權這次以對新病毒所知有限、須作最壞的打算為由,寧枉勿縱,出手奇快。
香港上周迎來亞洲第一宗豬流感(政治正確的名稱是「甲型H1N1流感」),比韓國的確診個案早了大約半天。但疫情正在發展,你看到本文時,本港說不定已不只一宗。甚至已蔓延至大陸、台灣、澳門。
病毒由一名男子自墨西哥帶來。勞動節假期傍晚八點確診後,防疫的戒備即時提升至最高的「緊急」。患者入住的酒店被封鎖,有過接觸的人一律隔離。香港至此成為疫症「三連冠」,先是回歸那年首次發現禽流感會傳給人;接着在零三年成為全球沙士死亡人數最多的地區。
我們在這方面特別脆弱,相信是因為人流的國際化程度居亞洲之首,進出的人多,來往的地區更多。上述三大疫症,除了禽流感外,都由外地傳入。這次的重災區大都與初發的墨西哥有淵源。美國有幾百萬墨裔居民,加拿大與美國的來往基本上不設防,西班牙是墨西哥文化的源頭。(同屬西班牙語系的中南美洲未受影響,是否說明墨西哥作為西語系大國,主要與發達國家來往?)但香港與墨國很少聯繫。現在有人由家鄉飛來播毒,說明國際聯繫面較以前廣。
我們面對的疫症風險,以內地最高。生態污染、農牧落後、假劣產品都可能成為源頭。但兩地血濃於水,防不勝防。提高警戒,作最壞的打算,隨時善後,這就是我們的現實。
眼看沙士拖垮了董建華,曾蔭權這次以對新病毒所知有限、須作最壞的打算為由,寧枉勿縱,出手奇快。有一向批評政府的報紙認為「值得肯定」、「有必要」;但其市場死對頭繼續罵說,〈疫魔攻陷香江 港府坐以待斃〉。
香港這次還做了一件好事。沙士那次,內地不但有人來播毒,官員更隱瞞疫情,間接連累我們在防疫上拖拉,讓病毒得以坐大。我們這次確診後即時上報,使內地得以及早隔離與患者同機的乘客,並即時停飛來往上海和墨西哥的航班。
患者得以入境,被質疑「邊境防疫失守」。但可以相信,患者過關時並未發燒,當局不可能知道其帶菌。退一步說,每天有幾萬人過關,憑儀器在一兩米外掃一掃,難免有漏網之魚。檢疫方式永遠有改善的餘地,但不可能完美。想要更可靠,恐怕要旅客排隊站定,逐一過機器。但你是否願意延長過關的時間?
現在每天有幾萬人進出,病毒傳到港是早晚的事,關鍵是發現問題後有否盡人事。反應既要快又要定,猶豫與恐慌都是大忌。與禽流感和沙士相比,這次的病毒不利的是像傷風咳嗽那樣,容易人傳人;但殺傷力似乎與感冒差不多,不像沙士,徵狀重,惡化快,往往束手無策。
誠然,正如專家說,不同的人對病毒有不同的反應,美國患者徵狀不重,不等於中國人可以放心,一切要看實例才能作準。但就目前看,沒有沙士那樣恐怖。傳媒愛以上世紀初「西班牙流感」禍及幾百萬人為話題,但當時的衞生條件、訊息自由度、國際合作程度與今天差天共地,沒有必要驚惶。但想自己放心,坐港鐵時不妨戴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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