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8月4日 星期六

120804六陰:崔家:父親之二

      今天於我是一個特殊的日子,只講一句時事:我很難相信陳茂波夫婦的說辭。但若第二位發展局長也下台,這個政府如何收科?而一如所料,政府擴編制應該說是不可能了。
     但還有一句:Like 李慧詩。理由與葉詩文一樣,並非純粹因為她在奧運為港贏得單車賽獎牌,而是因為她的開朗、毅力、真誠。希望她繼續努力,繼續有回報。

      近日有網友說我這是私博,但質疑者說是公博,因為外人可以來看、留言。我當初開博,確出於『私』心:給自己留個紀錄。但我的興趣在思想性,對生活沒有要求,下筆多講社會,似公多過似私。但今天只講私事。關心世事者請暫且移玉,以免浪費時間。

     此前寫過一次我的父親,但講到父親的往事,我幾乎一概不知。友人問我是否與父親很疏離。不是的,剛好相反,這個家裡,我最敬重父親,對他由衷地感謝。但之所以不知道父親的過去,是因為崔家特別是我個人一個深藏的禁忌。
     崔觀鑫是我的父親,但又不是我的父親。是我的父親,因為從小看著我成長,為我英文啟蒙,僅有的薪水,大半用來供我讀書,但對我的生活和學業從不干預。我在海外那十幾年,他在港再辛苦,也從未向我抱怨。有多少父親做得到?
      但他又不是我的父親,因為我其實不是他生的,只不過家裡從來不提。即使父親可能知道我也知道不是他生的,他始終視我如同己出。直到最後的一天,他都沒有說,你不是我生的。我當然也不提。也許對我們來說,幾十年過去後,我是誰生的再也不重要。崔觀鑫永遠是我的父親,我也永遠是他的兒子。我們父子的感情不會因為我的血緣而改變。
      盡在不言中不符合求真的科學精神,今天的一代會覺得懦弱,但在中華傳統裡很常見。父親是傳統的中國人,我也不很現代,父子間不謀而合。
      相信部分由於我是粵語貶義裡的『油瓶仔』(音yaupaeng,不知是否這樣寫),部分由於解放後仍住在廣州,怕官方找麻煩,父親從來不提往事。我則生性內向,加上口吃,慣了以看代問,暗中推敲,不相信不問怎知、不講明不算數……的西方精神。由於父親不講、我也不問,對於父親的很多事,我的確說不清。但只要我跟父親的關係明確,彼此信任,其他都是次要。我不反對知道真相,但順其自然,不會去捅。如果不告訴我,那必定有理由。
      至於我的身世,我只知道出生日期。母親是在懷孕時還是在我出生後開始跟父親,這是在廣州還是香港,我生在醫院還是家裡、誰接的生、有沒有出世紙,父母從來不說。由於我長在廣州,父母都說我生在廣州。但母親在港讀中學,我懷疑她在香港生我,後來才跟了廣州的父親。這是我模糊的推論,答案可能永遠不知。
      有關『我是誰』父母唯一提到過的是名字。坦白說,我不喜歡叫『少明』,似乎說小時了了,但越老越不明。不記得是父親還是母親說,由於哥哥叫『思霖』,本想叫我『思明』。但不記得為什麼後來用『少明』。會否是母親的意思?
      不怕說,我母親不是一個有思想的人。母親姓楊,生於1920年代初,祖籍閩南,但童年在福州我外祖父的財政廳長任上度過,故很以門第自豪,一再說祖上移居菲律賓後成為糖王、鐵王…..,父親是大官.....。用今天的話說,母親是富三代、官二代,而這也是她的價值觀。但以後來隨伯娘來港讀中學,在港並無族人、資產,最終誕下非婚生子,嫁給一個普通中產看,母親的外家當時或已不再顯赫。縱使如此,母親對毫不起眼的崔家,一直不太認同。
      如果叫我『少明』確是母親的意思,那會否與她外家或者我生父有關?這就更不知道了。對於這個生父,我除了一度聽說過他的姓名,無論出身、相貌、身材、職業、住處、家庭、與母親在何處認識、在什麼情形下離開、去向、遭遇、生死…..一無所知,也從未聽說他有音訊。當然更不會像電影裡,有人在遠處,暗中護佑一個兒童成長那種動人。
      也許有人會說我『講大話』,但我聽說此人的姓名時,由於沒有好感,我甚至懶得記下那幾個字。將近五十年後,一個字都不記得,但也不覺得遺憾。我看人生帶有老莊式唯物論和基督教上帝觀的宗哲色彩。在七十億人裡,我與生父只是滄海一粟,在宇宙裡更只是兩隻蜉蝣。我們是誰、從哪裡來、到哪裡去,有什麼關係?知道了又如何?到了我這個年紀,還會改變我的生命軌跡嗎?再說,無論此人為何不辭而別,既然他不留戀,我又為何要牽掛?我無須恨他,但也無須管他。一句話,對於此人,I couldn't care less.
      但此人有一個敏感的地方。那是我大學畢業後,母親親口對我說的,也是母親唯一一次證實我的身世。但或待母親身後再說。

1 則留言:

匿名 提到...

你既然公開你的私事, 那麽就唐突問, 你哥哥是否也是你母親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