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706日晴：看老母想到他日的自己

   昨晨陽光耀眼，看上去就知道灼人。但我不怕熱，午後本欲去鴨寮街看有沒有來電時亮燈的電話，後來想不如趁週末在家看幾部戲。今閱報方知，昨天原來平均33.8℃，今年最高。
   iPhone新版的天氣報告除了溫度計讀數，同時顯示由於濕度等因素，人體實際感受的溫度。香港濕，32℃的讀數可予人36℃之感。若此，上水昨天的35.5℃怕接近40℃。
   之所以想買亮燈電話，因為日前傍晚去老母家，在門口打電話進去加上大力拍門，至少五分鐘才見慣常坐在門口沙發上的母親來開門。幸虧不是豪宅，否則怕被隔離投訴。
    我放下家人要的物品壓好，附上字條就離開，沒有見到與母同住的家人。翌日晚上打電話回去確認各物收妥，兩個多小時內撥了近10次都沒有人接。與母同住的家人手機則是留言。由於少用，手機用2G卡逐次計，平常不開，大概只有外出時間較長時才帶著備用。
   第三天才打通母親的電話。家人懷疑電話機鈴聲失效。母親早就單耳失聰。近年聽覺更近乎零，每次走大約100米就喊腰痛，拒絕再走，而且開始胡言，接電話時不講粵語而改講家鄉的廈門話(閩南話)說：「嘸(冇)此人」，半夜起床說大陸親戚來了。說得委婉是腦退化，說白了是開始癡呆。公私的老人專科都說冇得醫，唯望減慢惡化。但母親生存的意志薄弱，這方面並不樂觀。
   晚年惡疾裡，癡呆更甚於癱瘓。後者對生活無求、不會跌倒走失。但前者有要求更有脾氣，不易理喻，要有人貼身，一分鐘都鬆懈不得。港大一位前校長的夫人在校園裡轉眼走失，與夫即成永闕。榮獲諾貝爾物理獎的中大前校長近年不認得人，幸得妻子悉心照料。
    我不但要對母親的情況有心理準備，更想到自己十年後。我有母親體型小而弱、低血壓等遺傳，幸而價值觀相反：愛工作有紀律，對生活無求，儘量不求人，比較看得開，不緬懷，知道謙卑感恩，有科學意識，為了健康願意未雨綢繆。希望我的價值觀頂得住母親基因的弱點。
   至於生父的遺傳，我既然對他一無所知，只希望不是太差。So far還未發現疑似父方基因的弱點(口吃應不屬遺傳)。
   至此也想到，萬一避不過癡呆的劫，應否考慮you know what？(法文片《Quelques Heures de Printemps春意暫遲》說，瑞士這方面特文明。)雖有違「道德」，卻是避免拖垮家人的兩全解脫。
   說回母親家，家中兩人一個聾一個日間睡覺，電話拍門不聞。我沒有鑰匙，怕出事來不及呼應。換個亮燈電話，母親至少看得見。人老反應差，要逐步提升安全設施。輪到我那天，家中定遍設扶手rail，外出用拐杖，少要人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