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後小妹妹看到的巴黎,說不定更超越當年的紐約。法國總統由右派換成左派後,也許應該再去接受挑戰。法國特難管。法蘭西人作為Roman語系的Roman族裔,無論鍾情誰,都不會背棄romantic的基調。因此,右派管不住(戰後初期右派的戴高樂靠二戰期間幾乎亡國的民族意識才撐住),左派則太far-out,早晚出軌,車毀人亡。因此,法國佬最憎理智、實用、科學,凡事講效率、實利、數字的盎格魯、日耳曼佬,嫌其抹殺「人性」。有當年去遊學的友人說,巴黎乞丐吃飯也要有紅酒。你如果給他一條baguette,但不同時遞上一瓶酒,大概相當於香港今天給露宿者飯盒,但不附帶一瓶水,怎麼下嚥?
1980年代的紐約是the worst of times。髒亂、事故、犯罪是地鐵以至全市的慣例。尿味已是小事,真正重要的是,一踏入車廂,要是覺得有年輕的黑人或中南美裔令自己不放心,就立刻走去另一卡。你種族歧視?Well, better safe than sorry.
次之,行車時慣例停停走走。但一旦中途停下,車廂突然很靜或熄燈再亮,十有九是故障、改道。此時須注意乘客的反應(怕聽不懂播報員的黑人英文),大家一步出車廂,立即跟上。你走得慢,無論是被空車帶走還是被搶被姦,sorry.
紐約最run-down時就像香港的「九七」,話題是「移民」──搬到河對岸的新澤西州,每天回來上班。美國國內自由往來,不像港深過關那樣麻煩。
紐約作為美國文藝之都,照例是自由派大本營,由民主黨執政。但長期烏烟瘴氣後,轉向實用,捧出專打犯罪的共和黨籍總檢察長(香港的律政司) Rudolph Giuliani,也就是世貿雙塔被撞後臨危不亂的市長朱利亞尼。他很不人權,嚴打放狗便溺的主人(通常是中產的年輕人),把隨街瞓的露宿者趕到眼不見為淨的地底,掃清世界地標Times Square的XXX電影院和錄影帶店、妓女、毒品。但幾年後,紐約由美國最差的城市變成最好的城市。今天的紐約不一定最好,但很少有人因為怕髒怕搶而不敢踏足。
朱利亞尼若不是患癌、離婚,可能有機會問鼎白宮。他顯然說服了市民,law and order治紐更有效。繼任的彭博通訊社創辦人Michael
Bloomberg也是保守派。民主黨要等到保守過火、市民想換換口味,才有機會回朝。
紐約二十年前因為放任過度而招致強硬的反彈。香港今天的梁振英是否被當作朱利亞尼,作為對董建華好心但無能、曾蔭權有能但不為的反動?梁有利的是有中央為後盾,不利的是比朱利亞尼多了一個政治問題。見中央日益公開插手,不少港人寧可市政無效,也不要中央的「支持」。
友人從曼谷旅遊回來說,在騷動中被燒的酒店商場去年只剩一半,現已重建開業如新。言者無意,但聽者有心。泰國人並不以效率見稱,但商業地標不夠一年就已火鳳凰重生;香港的銅鑼灣興利中心(舊三越)重建花了五年。五年更已成為較大型公共建設的最低消費。近日曝光的一些交通設施已展望2020年。我希望還用得上。
同屬偶然,昨天想去摩利臣山,用泳池為肩周炎做水療,不料五、六月閉館整修。轉身走時,至少有兩個泳客同樣摸門釘。其中一個懷疑有泳客「領嘢」(意指受感染之類)。
效率一落千丈是否this city is dying的重要指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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