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6月1日 星期三

110601三熱:我錯了,Mr. Pavarotti!


真好,日報無大事。

22周年前夕,當局首次建議想用錢解決六四。我昨晚已上博。兩大報今用作頭條。但沒有重大的補充。

用錢來要苦主收聲似乎很無恥。但威權視面子如命相當於默認:一當時處理不當,二人民不會忘記,經濟奇跡洗刷不了這個汙點。有關方面不會承認這是賠償,否則也就是否定鄧小平,但客觀上帶有求饒的意味。

借用美國人當年登月的名言,is itone small step for those who suffered, one giant leap for the Chinese people」?

昨看鏡頭前的丁子霖,深感佩服。天安門母親所提的「真相、賠償、問責」三原則合情合理。既然已等了22年,再等22年又如何?中共90歲了,即使再活90年,醜婦還是要見家翁。債有拖冇欠,拖得愈久,還得愈不情願,即使清還也還是永世的污點。決定當局歷史地位的是當局自己,不是天安門母親。

退休以來,太多的東西想見識、認識,永遠在跟時間競賽。說到底悟性太低,只能停留在世俗的認知,學不到宗教誠信徒的修為,從心靈深處去求諸己或求諸天。而即使世俗層次,我也不信心理。我尊重靈性,相信天地間有主宰,因為以科學看,太多的存在太難解釋,不太可能純粹偶然。但討厭Sigmund Freud,把所有的事都歸於內心最陰暗的源頭。這種科學,信得太多很容易變成邪教。

這兩天看了些什麽呢?

今午出去做gym之前,看了昨天在廟街買來的影碟《Pavarotti – The Last Tenor》(2005,圖)。主要是以他的歌喉為背景音樂的訪問。最後上鏡距離他離世大約只有3年,看上去蒼老憔悴,當時可能已發現胰臟癌。他在鏡頭前談到退休,笑說還有家庭要照顧,包括一個繈褓中的女兒。以俗世角度看,曠世巨星上鏡前不修篇幅,有負擁躉。但想深一層,不可能是沒有專家幫他修飾,而可能是他自知不久於人世,決定以真面目見人:與擁躉甚至世界告別。一個年輕時這樣英俊的歌王有此勇氣,值得敬佩。

Luciano Pavarotti如日方中的1980年代上半葉,我在紐約編銷路可能只有一萬份(說是可能,因為公開的銷量嚴重煲水,老闆即使對員工也不會說實話)的中文報紙。當時紐約傳媒把他捧上了天。我一來不懂古典音樂,也沒有錢和時間去見識(當時每天半夜3點半起床,五點到辦公室,一週六天,週薪大約300美元,根本不可能聽什麽音樂會),二來有逆反心理,對傳媒熱炒的東西都以有色眼光看待,尤其討厭media critic,所謂文人多大話。因為這種心理,加上他的外形,我嗤之以鼻。當時同事裡最精通精緻文化的是台灣來的蕭文璧。她剛好也討厭Pavarotti,於是我們在編輯部邊趕稿,一邊大罵這個胖子一臉橫肉,俗不可耐用廣東話說也就是豬肉佬(蕭是極少數來自台灣,但會講廣東話的)。我至今還記得,蕭文璧說Pavarotti的出身并不怎麼樣,意思是並非著名音樂學院的聲樂科班出身。

或因此,我從來沒有看過Pavarotti的演出,包括錄影(除了電視上幾分鐘的片段)。現在看了他的訪問和生平錄影,發覺自己錯得離譜,必須向歌王道歉。Pavarotti熱愛家庭、熱愛家鄉,終生不渝。出生地Modena只是意大利北部一個20萬人的小城。但他無論多名成利就,終生以此爲家,而且經常以他的號召力,把音樂界友好請到那裡一起開演唱會,令家鄉揚名天下。他成為天王巨星後,與幾個年輕時的足球隊友仍然維持著友誼,在家時一起睇波、打牌。而由於Modena在二戰期間是遊擊隊Partisan的重鎮,遭到德軍殘酷鎮壓、猛烈轟炸,前後可能死了好幾萬人。Pavarotti童年時,父親和祖父也差點被處決。由於對戰爭有切身的感受,他成名後積極協助受戰火波及的地區,包括當時屬於南斯拉夫的Sarajevo薩拉熱窩,現在是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首都、伊拉克。

其中最感人的一段錄影是他與父親在家鄉的教堂為教友合唱。片子是黑白的,可信是他成名之前。原來他父親Fernando也是男高音,而且也很有天份,但性格害羞,不是作商業性演出的材料。最終由兒子發揚光大。兩父子情同手足。不幸的是,他步向70歲的時候,父母在短時間內相繼去世。雖然父親享壽89,對他的打擊仍然很大,他最終也在一兩年內離開。

紀錄片也回顧了比Pavarotti早一輩的的幾位意大利男高音。最出名的自然是Enrico Caruso。但我倒比較喜歡Pavarotti最崇拜的Giuseppe Di Stefano,短短幾句錄影即技驚四座。Pavarotti說,他少年時,第一次在電臺聽到Di Stefano高歌,就對同樣熱愛歌唱的父親說,他放棄當時最紅的男高音Gigli,轉捧這個新丁。他在紀錄片說,那是他父親唯一一次打他。男高音父親顯然認為兒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說一個剛出道的歌手好過天王。

這張碟我唯一有意見的是,名為《The Last Tenor》,難道今後的tenor都不是人?

除了Pavarotti的影碟,這兩天還看了些書,寫不完。但可以一提的是,今晨終於把這一年來得益最多的一本書看完。澳洲史學家John Hirst的《你一定愛讀的極簡歐洲史》(原名:The Shortest History of Europe,英文2009年初版。簡體:20111月廣西師範)是上月在北京三聯書店買的。起初還猶疑,因為類似的書太多,恐怕只是再多一本而已。沒想到翻了幾頁,就發覺以往看歐洲史,看來看去都看不出頭緒,這本書短短幾頁就說明了。最重要的是,用一兩幅圖就說明了,主導歷史方向各因素之間的關係。

限於水準,我不敢說這本書是否誤導。但起碼對我這種毫無歐洲背景的人,是莫大的貢獻。

只可惜,這本書似乎只有英國版,向美國Amazon買比較貴。考慮向Amazon買電子版。但把Amazon的書下載到iPadKindle軟件會不會有問題?望網友告我。

我摘錄了此書的結語,但為免此文太長,另文轉載,供網友評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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