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728四1號風球：溫總露臉又如何？

兩天沒上博，埋首在內地記者劉鑒強著的《天珠 -- 藏人傳奇》（天珠是藏人一種最貴重的寶石，就像漢人的翡翠、西方人的鑽石）裡。書是中資近年在港出版的，當然不是常見的親達賴作品，但又並非歌頌解放農奴、痛斥分裂的老調。作者是開明的漢人，透過長期訪談，記錄了幾個藏人朋友特殊的成長。這幾個主角在藏人裡不能說有代表性，書的開頭甚至不覺得好看，但看到中間覺得頗感人。希望這兩天追完，再另文留個記錄。

週一的博文引用了加藤嘉一就溫州火車追撞答《明報》的提問。網友Patrickov注意到，我沒有引用「最重要」的：「希望圍繞高鐵的種種博弈和討論，能給執政者施加健康適當的壓力，也能擴充民眾的話語權」。

這句話我引用時是看到的。加藤表達了對民主發展最大的期盼，略去是因為覺得，當局為免接班過渡期民心思變，直到習近平上台後至少頭一年，都會不惜代價死撐，一次事故改變不了。顯著的改革最快也要兩三年後才有可能。

Patrickov說移民是時候，我完全理解。但我可能更悲觀，最近一直在擔心，等不到真的改革，動亂就會四起，而不是像近年那樣，任何一個時間只有一處騷動，很容易壓下去。

憑著現代的武力、網絡手段和經濟實力，即使同時有幾個火頭，當局相信仍然鎮得住，不至於像古代的農民起義，一發不可收拾。但平亂的代價會愈來愈大，最終無法承擔。到時恐怕就會改朝換代。

但我不會移民。並不是因為愛國反西方，而是因為生活方式。我從小長在城市，最怕開車。在廣州讀小學時，樓下是油炸鬼白粥鋪，十字路口對面有老伯出租小說；在港讀中學時住在深水埗，附近不是街市就是士多（store）。最愛走路可解決生活需要的居住環境。開車才能買麵包的仙境唔好預我。

所謂的「7.23」至今第六天。事故翌日上博的一文，結論雖無大變動，但很多細節已推翻：

首先是并非起初說的前車停在軌道上，而是前後兩車都在行進。兩車相差10分鐘出站，但前車時速只有20公里，後車以時速100公里撞上。但疑點不變：前者慢如蝸牛，顯然嚴重故障，控制室又怎會繼續讓後車繼續奔馳？

次之是雷劈。日本的氣候與江浙沿海應相差不遠，但新幹線有北到南一千多公里，運行了將近50年，未聽說過打雷故障。如果連雷都防不了，還談什麽技術自主？

第三是有關領導人的疑問。週一上博後才想起：每逢災害，溫家寶都第一時間親臨，爲什麽這次只與胡錦濤說了一句官話：全力搶救。此外九個常委沒有一個發聲。電視播放難屬到溫州火車站示威翌日的今天，溫家寶才出現。強調調查是獨立的；自己病了11天，今天才獲醫生放行，但回答提問時罕見地不著邊際。他這次「來晚了」，會否像六四趙紫陽那次，是因為內鬥？他到底有多少實權？

110726二《都市》：兩制之間須多所體諒

原載《都市日報》2011年7月26日《都市博客》專欄

金紫荊廣場若被視為天安門廣場，中央礙於面子必然施壓，但愈壓就愈反。兩制之間還須多所體諒。

賴昌星被加拿大遣返與內地客來港燒國旗，上周這兩案看似無關，但想深一層，前者是內地有人作惡後，假道香港外逃；後者則可能是有人有怨無處訴，借香港的言論自由來表達。再進一步說，它們其實一如年來令港人頭痛的奶粉短缺、樓價炒高、產子牀位緊張……，都是兩制互相滲透所帶來的困惑。

內地人財富與怨氣齊飛下，湧來香港「借助」這裏的商品供應、生活保障、言論自由……，我們本應自豪。但彈丸之地容不下13億人到來各顯神通。社會負荷增加，港人之間的矛盾也加大。

何況當今的世界愈來愈難測。挪威富甲天下、最最文明，遠離種族、宗教、領土、意識形態紛爭，號稱「全球最宜居」，連自己都深信距離恐襲最遠。但上周偏偏就發生僅次於10年前美國「9.11」的慘案。近百人被殺，政府總部淪為荷李活電影的爆炸場景。而且據說是一個反外來文化的基督教原教旨主義青年所為。

除了百年前清朝派人來暗殺革命志士，和1967年受文革激發的暴動，香港社會也一向遠離暴力。但隨着內地人南下的副作用增加，開始有本地青年反「蝗蟲」。加上內地硬壓社會矛盾和歧見，港人的國家認同跌至新低。在新價值觀下成長的一代比相對傳統的上一代更反共。

但內地為了穩定換班，今後這一年相信仍會高壓，與民怨形成惡性循環。現只望長期在經濟軌道上高速奔馳的內地，能避免上周準高鐵「出軌」的命運，令「和諧」號社會遍體鱗傷。內地往何處去我們管不了，也就只能密切留意內地社會和本港的民情。與中央加強溝通，及早發現問題、對症下藥。香港內部的矛盾已夠大，不想爆煲，就不能讓外來壓力繼續增加。

奶粉這類單純的商品問題，主要靠增加供應來解決。物資嚴重短缺就必定有地下經濟，靠執法以確保公平交易成本太高，治標不治本。但內地人來港產子涉及港人的稅款和權利，也許只有令箇中的代價與子女所享有的香港福利相抵，才能讓700萬人的小市場達成合理的均衡。

在兩制的摩擦中，真正考驗我們的是毀旗案。相信我們都明白何謂合宜的裁決，而且毋須自欺欺人，動輒借「精神病」來為內地不容的政治行為開脫。涉事的江西老農聲稱土地被吞、投訴無門，高呼「打倒中共」，強調只是燒「馬克思的旗」，孫中山的旗才代表中國。換言之，老先生只是效忠的對象不同，國家觀念絕不含糊。鄧小平說過，香港可以反共。言論表達只要不涉及組織和暴力，自由社會都網開一面。

問題是老先生說：在港坐牢也好過回鄉。萬一獲一些市民支持尋求庇護，我們接受的話可能予人「反共包庇窩」的口實，不接受則須能確保，老先生經香港司法裁決後，無論是否有罪，他日回鄉都不應因同一行為受到追究。而反過來我們體諒老先生的意願時，須避免後來者模仿。金紫荊廣場若被視為天安門廣場，中央礙於面子必然施壓，但愈壓就愈反。兩制之間還須多所體諒。

110719二《都市》：社運新里程

原載《都市日報》2011年7月19日《都市博客》專欄

民怨創19年新高的背景下，社運派上周開香港之先河，連續三晚包圍立法會。而且事先張揚，「圓滿結束」。三晚合計超過10小時，但每晚都有過千人，過程中不時挑戰政府。但無重大事故，對公眾不便也壓縮到 最小。末了更大玩「行為藝術」，幾百人用玩具手銬互扣，挑戰當局拉我啦？市民保持沉默，近乎間接同情。民情丕變後，當局陷於孤立。不拉人有損尊嚴；執正做則面對數百檢控、司法部門固疲於奔命，更會背上政治嫌疑，製造國際頭條。

就七一到上周看，新一代社運受05年底韓農來訪啓發，歷經06年底天星保育、07年中「皇馬」保育，直到09年底反高鐵，一跪一叩首與阻塞交通，兩種手法仍然並存。但這次反替補機制再也沒有人用佛教式訴願，而一致用歐美式抗命。除了官方的建議不得人心，可信是愈來愈多人覺得，非激化不足以收效。

不過，抗爭者明白港人反對無政府的暴力，挑戰權威時保持軟性以爭取同情。由於主力是80後、90後，香港過去的發展若可以為準，目前的新社運將會下傳到「00後」「10後」。傳統的執法只會火上加油，刺激更多年輕人捲入。

法律無疑應該維護，但在文明社會，公與私、合法與非法的界線取決於民情，傾向愈來愈寬鬆。社運派多次阻塞中環的主幹道，30年前怕已被拉上豬籠車串燒，市民在旁額手稱慶。但現在社會容忍，當局就要放下身段，聆聽反對聲音、重訂法律界線。既不敢硬，又要說「冇人有特權」、「示威者唔係大晒」，徒令人訕笑。目前局面尚未失控，但再拖下去，壓力繼續上升，最終官民都會崩潰。

千人博拉是管治失效的預兆。激進派表面上分裂為較大的「人民力量」和較小的「社民連」。但兩者的行動有組織、有戰術，不像在人事上的衝突那樣大。與警方打城市游擊戰、變招靈活，以最低成本消耗官方最多的資源，效果遠勝激進派三子在立會內用老的吵鬧。

當局轉軚預示復建居屋、承認政策考慮不周，算是最後的補救。但口頭開出的支票過戶需時，施政再快也趕不上新一代激化的速度。由社運派壯大之快和市民容忍度增加即可知，「遊行無用，只有用更激的手法，政府才會聆聽」，已成為新共識。當局須趁立會歇暑，與反對者對話、更新管治範式，否則餘下這一年很難捱。特首角逐者也須開通對話渠道，否則一上場就會遭到連串的壓力測試。

公民抗命在健康的社會本屬例外，但年來變得頻繁，傳統的權威逐漸失卻支持。要避免公民抗命變成常態，當局必須審時度勢，從善如流。上周，立法會外插滿抗議的豎旗，使我想起日本古裝戲的兩軍對壘。由將到兵人人背上插旗，讓徽號迎風飄揚。旗幟多寡也是人數對比，甚至預示勝負。若此，當局上周在立會外只有一堆地上的藍帽子，沒有遠處可見的旌旗，似乎預示官民角力的結局。

110725一晴：「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看準了歐美在這方面不行，中國近年欲以高鐵技術征服全世界，就像美國的IT。連奧巴馬都心動。果然，京滬高鐵一通車就做到了世界第一：頭兩周六連障。

但正慶幸300公里的高鐵未出人命，就見時速200公里的「低鐵」大出軌。浙江省溫州市附近，前行的列車據說遭雷擊停駛，遭後來的列車撞上。兩列共載有1,600多人，至少有三卡拋出高架橋，但鐵道部說只有35人死亡。

一如近年的災難，當局照例突出救災過程中的好人好事來轉移視線。但事件本身有違常識，人人都可看出問題。首先是將列車停駛歸咎於雷擊。但鐵路近年連年提速，爲何此前未有所聞。更離譜的是：前車停駛，長時間停在路軌上，無論前車和後車都「沒警號，沒減速，沒先兆」。汽車拋錨都會致電求援，載客的火車又怎會停在路軌上乾等？再說，中央控制室的屏幕應實時顯示列車在各條路線上所在的位置，也必然有警號顯示兩車是否靠得太近，以便及時提醒兩車調整距離。怎會完全沒有警示就撞上去？

從鐵道部的回應「事情就這樣發生了」，很能看出中國官員的心態。言下之意，在一個高速發展的13億人社會裡，這次的事故按機會率說仍屬偶然，可視為發展中難免的代價，英文所謂collateral damage（附帶傷亡）。

至於三個官員隨即被炒，不但不令人覺得政府有承擔，而是只覺得趕快找替死鬼給大家消氣。誰知道，被炒的官員是否轉個身又是一條好漢？

劉志軍仍然是鐵路部長時就聽說，高鐵搶建的速度快到全世界生產的專用鋼材都不夠用，有人於是改用其他鋼材搭夠。言下之意，部份的高鐵軌可能不足以承受車輪長期高速的摩擦，很快就要更換。說白了，兩、三年後，這可能成為高鐵重大的隱憂。

港人很自然地會與準時、整潔、寧靜的日本「新幹線」作對比。香港很少人未坐過這種全球最「舊」的高鐵，但絕少不愉快的經驗。原來，俗稱的子彈火車營運了將近半個世紀，沒有乘客因為列車出事而死亡。今年3月遇上有史最強的九級地震，也沒有出軌。對比太過鮮明，際此對華關係緊張，日本人難免不勁踩。

連鎖反應下，中國高鐵在境外一度引起的旅遊熱和引入熱將會大刹車。香港會再度反高鐵；台灣不會考慮第二條；美國本來以加州最熱衷。但一來財困，二來州長由主建的共和黨換成民主黨，勢將擱置；中國想用高鐵連接周邊國家的願望將會落空。

但內地仍處於高速發展階段，中產以速度和票價來顯示身份，看待安全帶點宿命。就如印度人和巴斯斯坦人，不會因為火車超載而不攀爬車廂。內地人是否乘搭高鐵，決定性的因素相信還是票價。目前票價仍然不是社會主流所能負擔。

就這次災難，日本在華中國通後起之秀加藤嘉一一針見血（見今天《明報》）。由於飛機經常延誤，而高鐵較為環保，他明白中國發展高鐵的需要。但太追求速度和政績，「這次明顯是人禍。高鐵應為老百姓服務，但在中國為政績服務。百姓的不滿逐漸從鐵道部升溫為對政權合理性的質疑。」他指出：日本新幹線用40多年才提速100公里；但「中國先前隨便升50公里，然後又降速，」質疑是否經過時間檢驗。

再說得玄一些，出軌的列車名為「和諧號」，難免令人聯想到胡錦濤「和諧社會」的目標。

110724日晴：奇爛的《用地圖看懂世界經濟》

這次在書展錯買了一本爛書。

《用地圖看懂世界經濟》（台北：商周出版，2010年11月）用日本常用的一頁圖一頁文方式介紹知識。全書列舉大約100個話題（相當於章節），每個話題大約2頁。話題本身不差，個別甚至沒有想到。只不過泛泛而論，看完那頁絕對不會瞭解〈蘋果、英特爾爲什麽可以在矽谷成功〉。有些話題的結論也過於牽強。例如說〈印度崛起的關鍵竟然是與「與美國的時差」〉，但沒有解釋與印度同一時區的其他地方為何不能同樣崛起。

不知是否自知內容爛，書中不交代署名「生命科學編輯團隊」的日本著者到底是何方神聖。但從作者介紹的第一句「靈活運用廣大的網絡」看，很可能是網民東抄西抄，因此不敢表露身份。這在日本是絕無僅有的。

從環保變暖等話題看，選材者偏左。但不說不知，原來南美的委內瑞拉、玻利維亞和古巴三大左翼政權自稱「善良軸心」，以抗衡美國總統小布希用來統稱伊朗、伊拉克和北韓的「邪惡軸心」(evil axis)。

本書的翻譯也很勉強。最有用的是每個話題的附圖說明。圖的質素不能說好，但仍然花了心思，比文字容易明白。

本書另一個提醒我們當今世界特點的是：由於金融市場近乎全天候實時交易，按一個鍵全世界即時起落，日文原文大概出版於2008年全球金融海嘯爆發初期，有相當一部份話題已明顯過時，例如〈冰島進化版的新能源時代〉。現在我們都知道了，冰島三年前點石成金的成就完全是海市蜃樓。

110723六大暑：賴昌星「回家」、挪威恐襲、內地人來抗議

*潛逃擾攘了12年，60年來最大走私貪腐案的頭人賴昌星，終於「被」接回家。加拿大作為北美的人道天堂，當初「死」命維護賴；如今又為「送羊入虎口」自圓其說，說穿了是自食苦果。賴不知珍惜加國的好意，把中國土豪劣紳賭與黃的一套搬到溫哥華，令其忍無可忍。雙方都是活該。一句話，這種人道往往經不起bottom line的考驗。

賴昌星向以爆料為籌碼。據說最高的涉案人是九名常委之一的賈慶林和他妻子。但賈還有一年就退，據說的保護傘江澤民恐怕也已無力維護。相信最後是小罰大幫忙，象徵性地以儆效尤。

*地處發達世界一隅的「人間天堂」挪威突見傷亡最慘重的恐襲，但港報昨晚截稿時，聽說17人死亡，或因此而不重視。首都奧斯陸先是政府總部附近強烈爆炸，緊接著郊外的執政黨夏令營遭槍擊。至今午所知，合共至少 87人死亡。

有名為「Helpers of the Global Jihad」的組織自稱報復挪威06年出版抨擊伊斯蘭先知的「穆罕默德卡通」，但看來只是自我膨脹。昨天為何是報復5年前舊賬的適當時機？去年破獲維吾爾人用炸彈襲擊中國使館的圖謀、與伊拉克庫爾德人武裝組織結怨，相信都是牽強附會。最可能的還是挪威派軍隊到阿富汗協助對付塔利班。但當局發佈被捕疑凶的姓名和照片，說是一個32歲的右翼白人。但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露天的營地槍殺80人？又為何如此狠？

中國對挪威去年頒發諾貝爾和平獎給獄中的劉曉波暴跳如雷，這次恐襲後照例譴責。

挪威最出名的香港人相信是《來生不做中國人》一炮而紅的作者鍾祖康。很想聽聽他怎麼說。

*回歸14年，昨首次有內地人來港毀壞國旗。《太陽報》用作頭條〈江西民工金紫荊燒國旗〉(《太陽》圖，現場目擊者提供）。各大報都說，事主在金紫荊廣場被警方帶走時，高呼「打倒中共」。反共報的引述最詳細，但真確性不明。據說全話是「打倒共產黨，打倒中國政府，中國政府侵吞我土地！」有關報導更用「打倒共產黨，中國政府侵吞我土地！」來開頭。

被告朱榮昌，74歲，江西人。今晨提堂稱他燒毀的是「馬克思的旗」，不代表中國，「孫中山先生的國旗」才是正規的國旗。他要求到香港，說比家鄉好。

對不少港人來說，立即面對的是如何保護此人。各報幾一致說，事主聲稱土地被侵吞，投訴無門。這在內地司空見慣，情有可原。但和諧改革報說，事主「被捕後語無倫次，不排除精神狀有異」。看來有人想製造輿論以寬鬆處理。這相信也是辯護的理由。

今後相信有更多內地人來港訴冤、藉此尋求庇護。兩制間敏感的互動會更多，執法上須及早綢繆，堅守香港的自由、法治，但避免事件「被」鬧大，逼使內地作勢。

110722五晴：朝野上下誰可信？

內地今晨4時許發生可能是年來傷亡最慘重的車「禍」。有臥鋪大巴在河南省信陽地區的公路上爆炸。全車47人，僅6人生還。事發後大約12小時，新華社的圖文登上了港台網站。焦點是：超載十多人；是否恐襲？

在被否定之前，新華社報導的What、When、Where應該不會太離譜。事發於凌晨四時，12小時的發佈時差應該不算慢。

這並非為當局的透明度貼金。畢竟在中共的體制下，車禍與領袖之「死」的重要性不能比，前者不會動搖接班的問題。但這反過來說明，現在手機無所不在，新華社「遮天」的能力是有限的。真正有大事，不要說不報，即使遲報、淡報也會被網民罵死。

同期內，異見網站前天首發一則同樣幾十人死亡的事故，至今不見境外

媒體轉述。消息說（以下基本上是原文）：

7月14日下午，天津河北區閩江路游泳池（露天）人滿為患。突然狂風將高壓線刮斷，落到水池裏。水池裏立即像在鍋裏下水餃，全體都飄起來。據不願透露姓名的知情人講：死的大部分是孩子，也有很少的家長，不下幾十人。當時有生命跡象的被送到中醫二附院、第三醫院等，但到醫院根本就沒有生命跡象了。官員告訴所有知情人員，不許講，不許說，誰說就追究誰的刑事責任。

報導到此為止。人滿為患的游泳池一下子電死幾十人，眾目睽睽之下瞞得了嗎？子女反正死了，父母還會怕嗎？

維穩不惜一切的官方固然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來急於扳倒當局的異見者也不惜製造恐慌、挑動民怨。朝野上下到底有誰可以相信？

境外的一些花邊同樣令人懷疑。各報今引用外電說：

有大馬匿名富豪刷新全球最貴遊艇紀錄。以上萬公斤黃白金鑲製的「History Supreme」價值30億英鎊。

我不懷疑大馬有巨富想打造全球最貴的遊艇。但遊艇主要供消閒（我不相信這位富豪會用作唯一的住處和主要的交通工具）。有財力在一種「玩具」上花費將近400億港元，將其生產工具，住宅、別墅、飛機、車隊等生財和生活必需合計，資產相信超過蓋茨、畢菲特。但好像全世界都沒聽說世界首富在大馬。

而有關報導也的確純屬齋up, 未見照片以為證。

110721四晴：書展、姚明、穿梭機

書展昨開鑼。首次因為年齡，得以免費入場。兩天下來買了十幾本，完成任務。

書展是生意，每年都要製造話題。市場方面，去年玩電子，今年重新炒民怨。文化方面，過去兩年‘O靚’模喧賓奪主，今年恢復突出作家。西西當紅，久違的黃碧雲也再度高調；司徒華晚年錄音整理的回憶錄《大江東去》，是最受注目的新書。

簡體書過去兩年以1比1折算人民幣，比在內地買還要便宜，今年不敵成本。港商都把「匯率」提高到1.2-1.3。只有抱著展出性質的內地出版社維持1比1。這也可以理解，香港書的成本通脹主要來自最低工資和租金。但內地參展商的書種較嚴肅，讀者少，無需雇用本地人幫忙，少了人工開支。

過去一年，電子書只聞樓梯響。但又不能怪出版商，繁體書讀者少，盜版容易，業者只能死守紙張。今後一兩年，電子書種會大增，但相信還是紙張書用來維繫iPad、iPhone用戶的附屬物，不會有獨立的生命。

今年值得一讃的是多了英文書。PageOne和Metro各佔長廊的一邊，用七折打對台。就書種看，香港華人看英文書，要麼是當作看英文，主要是流行小說；要麼與職業有關，主要是視覺效果書。中文的table book與歐美仍然沒得比。

吳康民回憶錄受注目僅次於司徒華，連疑似特首候選人也到場聽教。但內容被指「隱惡揚善」。我想這正說明是老黨員。西方人覺得公開互批才算透明，何況可以吸引眼球。但中國人講面子。爲了維護表面的和諧，在公開場合慣性客氣，惡的點到即止。而且中國人看長線：長遠誰都不知道會欠誰的，因此最好積德。

羅孚次子（大兒子已逝）給父親寫的傳記也出了。塞在角落上可以理解，年過半百的文化人才會知道他是誰。

有攤位用一人高的易拉架力推新書。作者是身高1.97米（接近6呎6吋）的排球界「玻璃美人」趙蕊蕊，退休後的處女作是長篇小說。黎智英在自己辦的《壹週刊》開專欄《事實與偏見》，至今已出了17集。

*30歲的籃球國寶姚明因傷患被迫退休。他以2.62米（7呎6吋）的身高進軍NBA第一年，友人講起，我就說「怕唔夠人撞」。現在看來也是如此。籃球制勝有三個關鍵：高，快（衝刺，閃身，躍高），猛（進攻時迫開對方，防守時封位）。姚明後面兩項都遠低於NBA平均值。

但姚明為人謙遜敦厚，沒有中國一般體育明星那種氣燄，實在可惜。希望他退休後繼續做好人，回饋社會，扶持弱勢，不要被名利或者官方賦予的名位而失去本真。，

Yao Ming is the best shot Chinese have so far on the international sporrts scene。Can’t complain.

中國人想要趕上美國黑人平均的體質，恐怕是百年偉業。撇開政治正確性，以事論事，美國黑人兩三百年的祖先是非洲曠野的自由人，體魄非東方人可比。後來被美國拉去做苦工，體魄是世世代代鍛煉出來的。中國人都是小農，謹小慎微。雙方的差距是十幾甚至幾十代人的遺傳。

*同樣30歲的美國太空梭因為無效益、政府財困，宣佈「圓滿」結束。

也許受儒家、莊子影響，雖然讀科學出身，我對太空一向沒有興趣。欣賞《Star War》不比《Harry Porter》多。

我也許不夠理想。你上了太空，但用美國話說，so what？能長期在那裡生活、延續嗎？宇宙之大，數據上縱或有「窮」（例如由一頭到一頭「只」需幾十億光年），但對人類生命來說，在可以想像的未來，都必然是無窮。你今天由地球出發去探索宇宙的邊緣，到達目的地時，那不知道是你N世代的後裔（N-＞無窮）（即使假設在宇宙船億計歲月的航行過程中，人數不多的飛航員能在有限的空間合理繁殖後代，不致產生不良的遺傳後果），到時地球甚至銀河的壽命可能都已終結。那有意義嗎？

化千億計美元搞清楚了太陽系所有行星的結構和特性又so what？打算殖民嗎？採礦嗎？是否好過讓地球上億計的人繼續活在貧窮、疾病甚至戰亂下？

當然，我這樣說，因為我不吃這行飯。如果我需要科研經費來開飯，也許就會說：研究宇宙的奧秘是人類的ultimate question。人類的destiny不能以麵包愛情來衡量。

*南美有球員射12碼時，背著球門用後踭起腳。一無角度二無力，但竟然被他射入。原來，守門員走上前抗議，沒有盡力攔截。射波的人後來被罰，大致是被指不君子行為。

但背住球門射12碼，準繩和力度都遠遜於正面，這也就是射波者願意支付的代價。尊嚴還是少輸一球重要？

110719二雨之二：李登輝你好嘢！

月前獲解除軟禁後，昂山素姬今應軍方之邀出席烈士節，紀念她父親與另外八人在1947年爭取緬甸脫離英國獨立的過程中被刺殺。

雖然事件主角是素姬的父親，軍政府提出邀請，而昂山也接納，總算是一種進步。相信很多國人也有望於當局。

我一直搞不懂，國民黨裡裡外外前後鬥了一百年，爲什麽在謀略上一直輸給民進黨？

這次的總統之爭也是如此。一對一的話，馬英九有大陸經濟為後盾，與蔡英文基本上是五五波，但一講到議題、戰略、戰術就輸一大截。今後六個月內隨時可以翻盤。

首先，起訴李登輝的陳年舊賬就愚不可及。李當時的做法沿襲自蔣家父子。歷史陋習只要能逐漸過渡到健全的制度，應既往不咎。現在選在在大選年來搞，只會激起綠營士氣、刺激中間選民。

至於蔡方，翻炒「台灣人」的認同雖然老土，但逼使有「外省人原罪感」的馬英九要不斷向選民表明心跡，挨打被動，無法出招。

大陸人來台採購、旅遊的好處，選民心知肚明。但若使人覺得台灣靠大陸活下去，反彈會很強。

蔡英文只要不讓選民覺得，兩岸關係會回到李登輝、陳水扁時代，選民就可能會投給她，間接懲罰馬英九沒有骨氣。

更沒想到，李登輝欲再度利用前部下宋楚瑜的瑜亮情結，重演2000年藍營兩雄相爭，造就陳水扁當選的故技。

宋表示有意參選立委後，他的這位前上司借90大壽之便，大讃宋說「只有這個人最優秀，沒有其他人比他更好」。可是當立委太小，應該做大一點的，這樣台灣才比較有前途。

馬若領先蔡只有幾個百分點，宋一旦加入，所分掉的票數足以令蔡當選。

有2000年之鑒在先，這個可能性本來近乎零。但宋的心胸的確有點像《三國演義》裡的周瑜，這個災難不能完全排除。

110719二雨：日女足我們學不了

女足首奪世界杯，為經濟停滯20年後再遭歷來最強地震的日本注入了「大和撫子，世界第一！」的強心劑，也再度促使經濟長飚、念念不忘「世界第一」，但女足10年不振、男足早已成為國恥的中國自省。

就新聞時段剪輯的決賽精華看，日女除了鬥志，也帶點運氣。美國不止一次撞柱，被扳平的第一球主要是後衛在自己門前失誤。日女真正的世界波是第二次扳平，由本屆世盃的最佳球員澤穗希側身背著龍門第一時間用後脚「跣」入（港報稱為「虎尾腳」），此外是互射十二碼時，門將成功撲救。

但中國的「體育反省」一如以往，只能在技術層面上找禍首，不敢觸動國家體制的馬蜂窩。

中國足協的「唯金牌論」也許是女足直接的「死因」，但由中央到地方，體育機關有不是「唯金牌論」的嗎？張尚武奪得體操金牌後不到10年就淪落到街頭賣藝，體協又有罪否？

說到底，中國體育的原罪在於國家包辦一切的「全能主義」。表面上，運動員有國家照顧，生活、成長和培訓無憂。但13億人裡，太多人亟於出頭。正如女性熱衷於選美、當模特，體育金牌所帶來的名成利就，被基層家庭視為登龍捷徑，有才能的青少年希望透過體育學院，在體育金字塔上攀爬。

但由中央、省市、到地方，體育純屬面子工程。為求金牌，對運動員進行地獄訓練、一級一級地殘酷淘汰。一塊世界賽金牌在國家光榮、百萬獎金的背後，可能隱藏著身體終生的勞損、數以千計運動員在金字塔下墊底的血淚。在非人訓練、汰弱留強的過程中，更不知有多少長官意志、濫權貪腐。

在國家包辦培訓的制度下，運動員除了專長的項目，幾無技能。爲了搶時間拼獎牌，可能連中學課程都顧不上。但參賽生命約只有10年，餘下由30歲到70-80歲都要背負著身體的勞傷自食其力。專長的項目夠普及、有市場，還可以當教練、老師。名氣夠大甚至可以開訓練中心。但碰上冷門項目，沒有人想學，也就只好轉行。萬一不善處世、缺點運氣，真的可能淪落。之前既有來者，張尚武不會是最後的一個。

體育項目有千百種之多。中央排列先後、分配資源時，也不知有多少不為人所道的盲目決策、政治內幕。

而當13億人都把民族的希望寄託在一兩個國手身上時，後者所面對的壓力足以讓任何人失準。而失落金牌後作為千古罪人所遭到的唾駡，更足以令任何人一沉不起。希望這不是劉翔的結局。

這並非說西方國家的體育制度好。但這些國家在體育上的參與有市場、文化傳統作為制衡，不會爲了金牌，不惜工本地培養運動員。除了一些有市場的球類，運動員大都是業餘愛好者，苦練參賽是爲了興趣和榮譽，并非想以此維生、決定畢生的前途。

的確，在這種「放任」制度下，一個國家很難有系統地提升某些體育項目的水平。但中國一旦決定要提升某種冷門項目，不論是爲了「搶金」還是什麽，很容易制訂計劃，立項撥款，全國選拔，秘密培訓，加大獎賞，真的可能在一個五年計劃內，獎牌由零到有。台灣人熱衷的棒球、英語國家狂熱的欖球可能都屬於這一類。但這類獎牌是用錢買的，與人民的體育水平無關。

日女這次破天荒奪金，預料每人可得近30萬港元獎金。以日本的物價，大概只夠半年開銷，此後還是要食自己。但只要有其他技能，金牌只是掛在家裡，他日老來的話題。不當作終身的依靠，也就不會有那種失落，不會有張尚武的話題。

110718一陰：蒙藏疆接著上？

疆獨活躍的新疆南部再見針對政權的襲擊。和田（見《蘋果》地圖）有派出所今光天化日下遇襲。官方說擊斃數名施襲者（110719補：官方說實數是14人），但遇襲者至少4人死亡，包括1名武警、1名保安及2名人質。

達賴今年起政治退休，只當精神領袖。近日帶同年輕的流亡政府總理訪美，備受禮遇，昨更獲總統接見。中方抗議無效，還得確保希拉莉下周訪華不受影響。

加上月前本來平靜的內蒙有蒙民連日上街抗議漢人，三大民族一個接一個上，好巧！

08年藏人針對京奧爆發拉薩「3.14」騷動，09年維吾爾人針對漢人掀起烏魯木齊「7.5」騷亂，兩者看似並無關聯。

今年若真的是「三獨」上演車輪戰，借用江澤民的話，去年的平靜只是「悶聲搞大佢」。

達賴破天荒說，他的轉世靈童可能生於俄羅斯，更似乎想把俄人捲進這趟渾水。俄羅斯雖然與中國同屬威權，但地緣利益不同，一向同床異夢。

直覺上，中國近月的「孤立」，是因為人人都怕它20年後真的變成「東方不敗」，看準其社會矛盾激化、最高層換班的空檔聯手打擊，希望叫停其進程，甚至引發蘇聯式的和平「演變」。

藏獨與疆獨兩相對比，前者溫和，有精神力量，同情者遍天下；後者兇狠，有殺傷力，真正同情者稀。後者顯然明白這點，故專門襲擊軍警。不喜歡中國的人也就會對這種恐襲別過臉，最多是講幾句反恐空話。

110716六陰：荒誕時代的展覽

近日二進博物館，兩進電影院。

文化博物館剛結束的《彼思動畫25年》展，搞平面設計的一對gym師兄姐早就告訴我，但拖到最後兩天才去。特地選星期四，避開週三的免費日和週末兩天，不料學校開始放暑假，學生穿著校服集體進場，有點壓力。由於知識產權，展館內的Pixar動漫造型不能拍攝，展館門外特地設置了一排造型的素描，供觀眾從旁擺post。一眾kawaii 少女輪流上，當天的Facebook又不知道增添了多少驚歎。

Pixar相當於美國動漫界的Apple電腦。但我少看動漫，前後拍了三部的《Toy Story》（港譯「反斗奇兵」。粵語「反斗」者，頑皮也），也只看過第一部。什麽Monster、Nemo，只在海報上見過。去看Pixar展純粹是補課。但底子薄，缺乏講解，沒有親切感，加上怕擠，走過場就算。站在場邊看了大半部用銀幕放映的短片，以為會介紹Pixar創作的經過，不料純屬動漫的mossaic。看來今天的生活態度是只求享受，不求甚解。存在就是真理，知識並不值錢。

從Pixar出來，走到沙田站坐港鐵到紅磡，再步行去尖東看歷史博物館剛開鑼的《五味紛陳—半世紀的中國生活記憶》。用1949年後內地簡陋的生活用品（圖：早期買布用的配給票）來突出今天物質的進步、開放改革的正確性。從觀眾人數與年齡即可知，這與同日的Pixar展剛好是兩個極端。與美國最先進的科技文化創意相比，後一展覽仿佛回到了史前。

除非組織學生看當作國情教育，《中國生活記憶》展注定門可羅雀。會欣賞的只限於30年前在內地生活過的老人，再加上內地客，最多不過十萬八萬。土生的港人對大陸的苦只有厭惡而不會同情。想要港人有共鳴，在展示當年苦的同時，必須批判政策的荒謬，而不僅是為今天邀功。但官方不會這樣做。

我個人倒準備再去細看一次。一來在「解放」後生活過8年，用過個別展品，留美期間甚至買過海鷗牌的直立相機。二來對自己所經驗的廣州和上海沒有那樣反感。正如我少年時在中共的氛圍裡是落後分子（我赴港前戴上了紅領巾，但卻是班上最後加入的一兩個「落後分子」），出來後在反共的氛圍中也還是落後分子。現在要愛恨分明才有性格。但我也許太膚淺，好惡就是不夠強烈，更不要說從一端倒向另一端。

對我來說，透過展覽回顧當年在廣州和上海的生活，有助於今天的感恩。與父母及時來港，逃過其後的反右、大躍進、文革…….已是不幸中的萬幸。否則，以父母的背景和柔弱，十有九熬不過。

相信是年日久遠、收藏少，這次的展品，一般最早也是文革後期的，絕少是我所經歷的文革前。我那個時代的物品，印象最深的是大約是1956-57年，由我家廣州大新路323號步行去文化公園的路上，有商店櫥窗展出當時可能是全國首見的晶體（transistor, 香港稱為「原子粒」）收音機。體積略大過現在桌面電腦的3.5吋硬碟，標價好像是300元人民幣。但當時的商店不像現在的影視店，整天開著影音設備，過路也能欣賞。而在月薪由十幾元到三四十元的時代，一般人連請商店試播的權利都沒有。大家只好駐足圍觀，瞎猜這個小盒子有多神奇。不止此，由於大家都窮，即使有人有錢，可能也不敢買，怕被當局懷疑錢從哪來，要你坦白從寬。

至於《Tree of Life》（生命樹），Brat Pitt和Sean Penn領銜的荷里活文藝大片，對白帶哲學味。但美國人是單純、入世的民族，不是思考的材料，學歐陸人玩哲學，只顯得膚淺。戲裡透過50-60年代美國一對中產父母對兩個兒子的教養，來對比兩種基督教徒的人生觀。母親是主婦，完全托賴上帝，沒有個人，逆來順受。父親是軍人轉業的工程師，力爭上游，但認定世途險惡，處處提防他人，保護自己。

片子的主線是父親用軍人式威權管教兩個青春期的兒子，激發大仔反叛，兩父子形同水火。最終大仔大概在大學年齡就離世。我可能看漏了幾句對白，但似乎是非正常死亡，甚至可能與童年的陰影有關。戲裡於是透過性格較柔順，與父親較能相處的二仔來獨白道出本片的哲理。但正如上述，顯得故弄玄虛，悶得要死。

拍這種戲的導演通常都是反宗教的人文派（比我懂電影的妻說，這個導演慣派這類片）。片子沒有直說，這對父母的人生觀哪個比較可取。但情節告訴我們，這對信教的父母都不好：要不是沒有自己就是太過自己，不是太軟就是太兇。

要我給分：藝術性3，娛樂性1，思想性2。

至於前天看的《Harry Porter》大結局，當天已上博，此處不贅。

同期內，我逐一翻閱做gym同學借我的日韓舊片。有有兩部比較有意思。一部是純情片《天使之卵》（圖）和「續集」《天使之梯》。村山由佳（Murayama Yuka）原著的《天使之卵》1993年獲頒日本第六屆小說“昴新人獎”，講一個大學生先愛上女同學，後來透過另一個途徑，因緣際會與比自己大八歲的女友姐姐發生姐弟戀。女友並不知道男友與姐姐的戀情。但姐姐懷了這個男生的孩子後，未及生產即已離世，令男生終身內疚。《天使之梯》則講《天使之卵》10年之後，這對男女主角遇到類似10年前姐弟戀的翻版。

但我更喜歡渡邊謙（少數能講英語的日本男演員，荷里活大片《The Last Samurai》和《Inception》的要角）和玉木宏的勵志片《孤星夜》（只有一顆星星的夜晚，圖）。講一個剛獲得假釋的「殺人男」與一個炒股致富宅男的偶遇。這兩個男人由於背景特殊，生怕輕信他人，最初都獨來獨往，拒人於千里之外，但最終成為忘年的好友。發展友情的過程相當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