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28一晴：習近平終於被將軍

   狼日前的無線專訪不是到位而是倒胃。一如慣例目的是自我宣傳，一遇到敏感的質疑就變成律師，要麼用法律程序來搪塞就是說適當時回答。招牌笑容所傳出不是親切而是狡猾甚至嘲弄－你「裝」唔到我既！

   熊的絕命挑戰無疑像古惑仔晒命多過捍衛正義，但常人會看作黑社會分贓不勻，狼不會有著數。市民對政治只會更cynical。80後和90後保持緘默，似乎說We’ve told you so.且看他們怎樣將這個「早知」的事實內化為市民爭取民主的動力。

  

   本地政治不堪，還是看遠些。習近平昨終於被將軍。他據說強調蘇聯解體的教訓，矢志捍衛現政權。但作此傳聞的是異見人士，與現狀相距太遠。現階段恐怕只能先求司法由「維」護政權「穩」定的暴力過渡到「維」護民「權」的公器。人民申訴不受壓制，全國各地此起彼伏，自然會反映在媒體和網絡上，帶動變革。我們當然可以罵吳康民：無人不知憲法承諾的自由六十多年來幾無一兌現，為何現在才承認？但也可以反過來想：這位獲溫家寶接見的本港老黨員是否嗅到風向，幫習造勢？

   

   濫殺的敘利亞皇朝早就應該滾蛋。但看埃及即可知，國人後續的和平共處絕不簡單。埃及人兩年前一下子就推翻了軍事政權，嗅到「春天」的氣息。但革命遠未了結。普選了，但西化的青年選不嬴宗教派系，雖然當選者已不算極端。民主廣場再見示威導致傷亡。與此同時，年前間接因為政治而導致球場縱火多人致死的慘劇。嫌犯被集體判死，反過來又觸發抗議死了幾十人。我們可以歸咎於現政權，但在外看來，西化派和宗教派彼此都很難兼容。

   反而緬甸令人鼓舞。雖然西方用其查禁性愛雜誌做新聞，但上層步1980年代中台灣蔣經國後塵，決定廢「中宣部」、開報禁，令中共格外尷尬。軍方至今未再出橫手。緬甸的昂山素姬也就是當年台灣的黨外。同樣驚人的是，今報章引述昂山說，in spite of 軍方過去所做的事，她仍然愛軍隊，因為是她父親創立的。這聽來是混淆家與國，但不妨看作現階段緬甸的局限：當軍方仍足以左右國運時，給予繼續改革的誘因，特別是有面子地下台。因為，軍人最講「榮譽」。

   近年就腦場所見，大陸手機和板腦(tablet)「氾濫」。但我一直不敢買。前天蒙一對年輕友人帶攜，才買了個Ainol（艾諾）牌10吋四核。昨為此搞設定、裝apps、試用streaming看戲，連Mac都沒開。

   以iPad大約一半的價錢，我不會要求新機與iPad看齊。此機夠快，芒也不錯，streaming看影視流暢，但觸控反應似不及蘋果、網頁顯示慢、200萬像的前置鏡頭更是前年的水平。雖然我在台灣「悲情城市」九份山上的觀景台，看到當地的年輕人手持10吋iPad自拍，但腦場說得也對：有多少人會手持10吋的平板當街拍？

    帶攜我的這對友人是最佳的盲公竹。男的精通軟硬件、為人實在，女的緊貼新知、格價一流。日前聽他們提起這部新貨，於是跟去腦場見識。他們也想買，翌日就格到價錢成交了兩部。若非有他們測試、講條件，我恐怕只敢光顧時代廣場。友人看IT很通透：半年就換代，再好的名牌，半年後就開始過氣，不如買非名牌，省下錢來更新。不過，這是因為我們資源有限。現在gadget便宜，有固定收入的話買名牌和更新可以並行不悖。

   大陸板腦若用得順暢，下次換手機可能也會「愛國」。這使我想起：大陸近年發射火箭、載人上太空、試武器……很少出事。不少外資委託中國代送衛星上軌道。在美國衛星監視下，失敗應該是瞞不住的。誠然，大陸機靠「抄」，但使用似乎過關，不像前幾年，只抄得個殼。技術逼近先進水平，當然是大陸信心繼續爆棚的原因(今年預言GDP再增8%)。下階段，彼此就知識產權互告的蘋果與三星會聯手告中國。

130126六晴：佢冇人格，唔好信佢

   習近平至今的報道都很有利。但官媒難取信，還得觀其行。有線新聞台連日有關公安群起維權的報道，值得讚賞。專政工具反過來控訴專政之弊，震撼性遠過於言論審查。且看這些人會否獲得平反。

   

   葉劉以「人肉炸彈」形容劉夢熊很貼切。九七前，趙紫陽問港人「怕什麼」。劉現在的披露若屬實，九七前最壞的恐懼都一一應驗。人們接著會問：美國記者Louis Kraar的《Fortune》封面故事《The Death of Hong Kong》是否也就不遠？

   港人若逼上梁山、激化抗爭，親央勢力必將在中央撐腰下全力反撲，形成兩極鬥爭。中年的中產會趁著高價賣樓，再度移民英語國家。

   今閱報方知，梁振英昨晚上收視近乎零的亞視英文台反擊。九成子民用中文的大都會首長，首次回應竟然不敢面對中文傳媒。即使今晨上無線中文台也處處避談敏感處。

   但利用integrity來discredit劉的戰略，有可能奏效。今天各大報都以其被捕後上京求救被拒做頭條。人們會想：劉想逃避法律責任才用「極端」手段來威脅梁和中央，就如我前天說的《同歸於盡》。

   類似的戰略慣見於法庭，政壇亦然：你本無信，又怎能相信你的指控？但劉不堪，能否證明梁被冤枉？這次的指控符合梁競選以來對他形象的描繪。指控者即使人格掃地，一般市民也只會認為一丘之貉。相信梁清白的市民有兩成就不錯。

   但被告「明顯」有罪，靠指控者人格甚至技術問題而獲得解脫的法庭案例屢見不鮮，我們要有心理準備。問題是，如果八成人不相信特首，而純粹因為房屋等利益而留住他（他對英文記者說，準備競選連任），那也很悲。

130125五：全民將激化爭普選

   整個上午都未見梁振英回應回歸後政壇最嚴重的指控。

   昨天電視集中報道劉夢熊披露裡梁個人的部分。今閱報方知，《陽光時務周刊》的專訪更證實了親央政壇私相授受、狗咬狗骨，以及「小圈子」選舉全看中央的事實。這比倒梁嚴峻百倍。港人勢將為了二零一七年起無門檻的普選，發出「最後的吼聲」。接受政制妥協的民主黨無地自容；專業貴族形象的公民黨亦會失去市場；工黨被逼激化；人力、社民連，連同80s、90後的自主組織，將會上升為泛民主流。
   劉說，被廉署拘捕後方跳出來，是反擊有人「恩將仇報」。但市民會問：劉若非被捕，是否就繼續瞞住公眾？劉梁是否一丘之貉？

   劉有關東方報業的說法不等於報業普遍的情形，但不少人不會再相信報紙以至其他媒體的「客觀」性。以為媒體除了牟利，此外純屬公器，不應夾有私器成分的理念，在現實裡無疑simple and naïve。

   最意外的是，這次引發十級地震的不是AD、MP等本地媒體，而是大陸自由派新聞人「流亡」香港的傑作。我猜原因是：劉作為大左派，不願意「益」AD，而MP不願意走得這樣遠。

   我此前相信，基層寄望梁提供房屋，會容忍他的誠信問題。但事到如今，這些人相信也有部分會希望換人，但房策繼續。

130124四：熊誓與狼「同歸於盡」

   梁特首上任半年，百事不順。捱到今天一月「易死」日週「死」，終於劫數難逃。有人代問運程，得籤文曰「夢熊有料」，解讀「同歸於盡」。

   前頭號粉絲Dream-Bear Lau信誓旦旦：CY在私宅僭建上「講大話」。地震的強度遠遠超出了港人可以想像的級別。市民雖然會問，梁若兌現承諾封官，劉是否就噤聲，但劉功利不等於梁有理。

   誠信既無法挽回，「下台」將會成為社會共識，成為反國教後再一個無可妥協的訴求，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今後這幾天，看有多少人跳船。連最打得的第一副手都對施政缺乏信心，樹倒猢猻散的可能性不低。

   至於過年前這半個月，有關方面相信會抹黑D-B和拖到過年，用時間來淡化問題。要求下台的集會和絕食相信會安排在過年後。

   就今後三、五個月來說，由於CY當選後「頭痛」不止，中央會顧及其健康，提前推出替補人選。建制大老摩拳擦掌，泛民邊罵邊看猴子戲。

   我想靜心看其他的事，但這個問題將會揮之不去。

130123三陰：中國和印度的「原罪」

    網友Patrickov就今晨的博文留言，覺得中國和印度作為人口大國，有類似的「原罪」。

   說也巧，這次從誠品帶回來一本講印度的書，既好看又受教。所描述的現象和作者的總結，換一個場景幾乎就是另一個金磚大國中國。

   此行看到兩本同類的書。我選了Siddhartha Deb的《The Beautiful and the Damned》（台譯《印度 美麗與咒詛－新印度的黃金傳說》），放棄了Katherine Boo寫的《Behind the Beautiful Forevers: Life, Death, and Hope in a Mumbai Undercity》(美好永遠的背後)。
    並非不信富國記者，而是因為前一書是印度人寫自己。Deb留學後回流，為英國左報《Guardian》當記者。我猜，他比西方記者更明白本民族的長短。果然，此人不但觀察和表達強，更有理論根底，總結出一些社會規律，讓讀者得以思考類似國家的問題。

   把扉頁的簡介換成括號裡的字，中國即呼之欲出－雖然對比或沒有那樣極端：

   

   「當富可敵國的1%與貧窮窘迫的99%尖銳對立，乘以10億(13億)人口，會是什麼樣的光景？西方（經濟）自由主義橫掃印度（中國），為這塊擁有古老文明底藴的金磚拋光，打磨出光可鑑人的經濟成長，同時也豢養出吞噬人心的都市巨獸，銷殆了人與家庭、土地和夢想的情感連結。

   「世上沒有一個國家這般，在缺乏基礎建設的沙地上疊床架屋，猶如踩著浮石一般驚險躍進（只有這一句不適用於中國。中國剛好相反，基建不是缺乏，而是氾濫）。迅速擴張的科技產業、跨國外包的電信客服（中國是製造業。注：印度人由於英語流利，開放市場後，英語富國都把接聽客戶服務電話的挨罵工作扔給印度），讓亟欲擺脫種姓制度（黨性特權）巢臼的新時代青年，得以穿上西方國家為他們準備的資本主義劣質外衣，看似脫貧，實淪為新貧，落入另一種經濟階級制度的無間地獄。那裡沒有未來，沒有夢想，只有殘酷的金錢遊戲，而他們，始終是輸家。」

   印度既炫富又赤貧，既拜神又拜物，既勤勞又惰怠，既民主又虛幻，既不殺生但又不重視人命。我沒買的Boo，台譯本簡介也寫得很好，剛好為上述一書補上活生生的例子：

   「寫著『美好永遠』的機場邊牆背後正上演著眾多不美好的故事。

    在孟買的任何一個貧民窟要活下去，就注定犯罪。在這座汙穢貧瘠的垃圾國境，人像垃圾一樣被嚴格分類，正義像垃圾一樣彼此交易，

生命更像垃圾一樣不值一哂……。

   沒有清水的湖泊，沒有藥物的醫院，沒有真理的司法制度。這座貧民窟，遙望著華麗的孟買機場與飯店建築，宛如玫瑰叢中荒謬存在的糞坑。

    阿布杜不明白，為什麼他與世無爭地拾荒維生，卻因為比鄰居稍微不貧窮一點，就必須被誣陷入獄？

    阿莎不明白，為什麼國家的貪腐竊取許多人民的機會，她卻不能利用貪腐，竊取其他窮人的機會？

    蘇尼爾不明白，號稱破案率百分百的警方，卻只幫他遭到謀殺的朋友，隨便安上一個因病過世的死因？……」

   友人A留言希望我講講台灣。我會的。有了智能手機和iPad，此行寫筆記比以往多。不怕說，如果不是家人在港，我會考慮遷台終老，取其生活費低、節奏舒適、文化氣息強、空氣和食物較健康。但Patrickov今天提起，我也就先交代印度和中國這對難兄難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