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3月19日 星期六

160319六霧:探病

   大醫院的外科女病房,週六探病兼午膳時段,來的人不多,大概等探病時間較長的晚飯時段才來。
   6人房住了4人,其中3人看來大過我,可能都是tied to the bed。一個昏睡,一個不時叫痛,甚至說早知就買藥死咗佢,一個講普通話,不時需索,要飲水、清理垃圾之類。我探的這位昨天駁股骨,今午僅餵食時張口,餘時昏昏沉沉,兩頰首見深陷,令人有點不安。
   以公家病房來說,環境算好,寧靜乾淨,走動不多。但安全起見,老人術後不得落地,吃喝大小便都在床上。但人老會固執paranoid,有時會吵鬧掙扎,自己和照料的都辛苦。
   病房一個鐘,想得最多的是:過幾年輪到自己時捱唔捱得?
   老人術後康復期長,甚至不一定能康復。我探望的人不排除此後要用腳架輪椅,我或要每日專程來往照顧,到時博亦要放下。這個階段前後或要幾年,然後可能又輪到自己。
   周前與友人談起晚年,原來友人也注意到瑞士的安樂死。友人其實家庭很美滿。下一代是居美的知識中產,夫婦妯娌關係融洽,居住環境一流。友人近年不時過去湊孫,下一代也很想長輩過來定居,以免萬里牽掛。但友人古道熱腸,關心國事,困在出入非車不行的郊區,無法與居美的老友聚舊,最終還是回流。
   那天接到友人的電郵,我們翌日就見面了。換了在美國,雙方都要家人在家事公事的百忙中開車接送,家人辛苦,自己也不忍。友人與我都是那種不想麻煩他人的人。
   I have no complain. But must be prepared. 盡人事,但各安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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