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229一：這個世界有兩類人

   台灣昨二二八69週年。綠營確定掌府院後，先要「去」孫中山，繼而用油潑孫像和蔣介石像，蔡英文相信會接續陳水扁的去中國化，但會用柔免中方破局。美正欲以蔡制華，懶理王毅對蔡的一中pre-empt。
   世間有兩類輿論領袖：只講政治的政客、文化人、學生；只講經濟的生意人。各執一端，令社會停擺，苦的是人民。
   台灣經濟是很淡：投資不前，就業不振，薪水不起。但這不是主要的矛盾。對岸13.7億人卯力搶錢，連遠洋外的西方富國都鬥不過，何況是一水之隔、人口少過大陸許多省份的台灣。
   台灣本土難競爭，想拼的人攜財才西進，令島內變得冷清。想救經濟只有引陸資，放自由行。大陸很願意用錢來重構統一，惜台民已不認同中國，處處設限怕被控制。因此，台灣的蕭條是政治問題，藍綠主政都解決不了。但生意人只求發達，不明白為什麼台灣寧苦也不接受大陸。
   反過來，只看政治的人裡，政客只講政治，因為易討好易動員。選民通常不滿現狀，但求換口味，只要change叫得激昂就得人心。絕少人問明如何change才投票。但經濟太實際，表達沉悶。說白了，選舉靠激情不靠實質。
   最難搞的是文化人。本性自我、反規律，不關心實際，只關心品味。自己不求發達，也不關心常人的家計。但手握話語權，影響很多人。
   現今在寬鬆家庭和學校成長的學生雖然更棘手，但頭尾只有幾年，衝擊力再強亦屬過渡性。只要不予其口實，長遠的影響小得多。

160229一暖：港效率第尾

   自由派重鎮新東補選顯示：大狀黨守住正常，但社會走右，「中間」仆直，「勇武」凌厲，按此態勢，兩年後可上位。但諷刺的是利建制，因為他們才是泛民的宋楚瑜。
   但我更關心點票的效率：43.4萬票昨晚10點半截，今晨5點才有結果。
   台灣人口是港3倍多，面積是港36倍。上月中大選晚8點(？8點半)截票，10:30-11點，除了極個別票數太近的選區，由總統、立院到地方公職全部公布。
   美國人口是港40多倍，面積幾乎像中國那樣大。大選～8千萬票，但總統和兩院席位也是當晚午夜前幾全部確定。
   港人以效率自詡，但未見有人質疑。
   同樣的，1863年通車的倫敦地鐵全世界最早，地底理應最殘。但至今仍增添118公里的東西橫貫鐵路Elizabeth Line，連接Heathrow機場和Paddington、Bond、Liverpool、Canary Wharf等地標。2010年設計，預定後年12月通車，8年建百多公里。我們香港每隔十年八年才加幾個站，而且建幾個站需時不比倫敦建100公里少。

160227六：從《The Sound of Silence》到《憑著愛》《憑著感覺走》

   看OD頭版頭《中大教授必勝方程式賭馬贏半億》就猜是內地人。果然，更自稱是國家副主席的學弟。13.7億人的精英連700萬人的注碼都擸埋，溫室培育的靚點招架，莫怪有人要獨立。
   *以沙田為核心的新東近百萬選民明補選立會。AD死谷大狀黨，把傘兵也拉下水。首先當然是不讓土共贏。但我猜也是見激進派大聲，擔心其上會令局面更難收拾。若此，泛民主流在國族上仍有分寸。Good luck.
   *昨Dustin Hoffman 67年的出道經典《The Graduate》remake版上網。一開場，Simon and Garfunkel的經典《The Sound of Silence》伴隨著一臉惘然的富家子，大學畢業後步出機場回家。歌詞諷刺美國人富甲天下，但精神空虛。人人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Silence like cancer grow。半世紀後，這兩句歌詞更為貼切：人人低頭按鍵，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唯博一Like。
   *財爺年報借早期台灣歌后蘇芮的《憑著愛》奉勸港人，或因此曲唱粵語，不會被因唱普通話被鬧。但現在人人怕考中文，有報章要講明「芮」讀作「銳」，唔好「丙」呀！
   我聽歌少，但蘇芮剛巧是最愛。80年代初在紐約編中文報時，唯一聽過的演唱會就是她。那是隆冬，與其他睇show的華人坐旅巴去美東賭城Atlantic City。沿途積雪，行了三個鐘。
   我冇賭根。當年華人坐巴士去，獲賭城發10美元籌碼。我連那點注都沒下，只在海邊的boardwalk踱步等開場。全場爆滿也只有幾百人，絕對close encounter。
   喜歡蘇芮，不僅是雄渾的金嗓（張惠妹可說是接班人。香港同類的聲線最早大概是甄妮，然後是葉麗儀、肥媽），更是歌詞的內涵。最愛她83年的《一樣的月光》。那或是華人最早的保育歌曲，正中現代化後的空虛，套用在香港和今天的大陸，最為貼切。
   上網找到下文的歌詞，方知是吳念真和羅大佑為電影《搭錯車》寫的（作曲李壽全）。長在九份的吳是台灣最有才華又最有心的文字人。港人從小活在鋼筋森林裡，沒有腹地。影音只求娛樂，歌詞罕見內涵。要麼純為抗議，旋律不美：

什麼時候兒時玩伴都離我遠去
什麼時候身旁的人已不再熟悉
人潮的擁擠　拉開了我們的距離
沉寂的大地　在靜靜的夜晚默默的哭泣

什麼時候蛙鳴蟬聲都成了記憶
什麼時候家鄉變得如此的擁擠
高樓大廈　到處聳立
七彩霓虹把夜空染得如此的俗氣

誰能告訴我　誰能告訴我
是我們改變了世界
還是世界改變了我和你（這三行唱兩次）

一樣的月光　一樣的照著新店溪
一樣的冬天　一樣的下著冰冷的雨
一樣的塵埃　一樣的在風中堆積
一樣的笑容　一樣的淚水
一樣的日子　一樣的我和你（最後兩行唱兩次）

   如今可問「富趕美」的內地：是你們改變了世界，還是世界改變了你們？
   年前一個飯局上，東道主位高權重，主賓是幾位報壇icon的門生，今之行內翹楚，我作陪。席上各人為政改憂，但心知回天乏術。我更關心問題的根源。對我來說，當局越講越窩，因為只知唯物，從簡單的邏輯出發，激發了新一代的逆反。
   平常懶開口的我為此問：「六四」現場哪首歌最紅？在座的港情專家都說是《血染的風采》。那其實是鄧時代打越南的悲情愛國歌，並無內涵，港人愛唱正說明本身的級數。當年據守天安門的學生的真愛是蘇芮的《憑著感覺走》。那才反映他們的思維。
   感覺主觀的成分多過客觀，是對A-》B-》C純邏輯的逆反。我要按自己的直覺走自己的路，拒絕被你們大人用經濟和發展作為檢驗真理唯一標準的的機械思維牽著鼻子走，為你們的利益謀。
   我不敢說這種反邏輯反發展正確。但大人尤其是權勢的世界觀顯然過於簡單，以為富裕就是一切，上一代成功，子孫就應按這條路繼續走。現實其實是變化才是永恆，世界日趨複雜，自己成功的道路不一定足以應付下一代的世界。
   經濟和發展今後仍不可或缺，但新的市場需要什麼、如何有效地開發，可能要走很不同的路。
   前年的傘兵就是憑著感覺走。明白他們的思維，才能找到社會的出路，避免他們走獨更冇譜。
   寫得太長了。僅以《憑著感覺走》（詞：陳家麗；曲：陳志遠）作結：

＊跟著感覺走　緊抓住夢的手　腳步越來越輕　越來越快活
　儘情揮灑自己的笑容　愛情會在任何地方留我
＃跟著感覺走　緊抓住夢的手　藍天越來越近　越來越溫柔
　心情就像風一樣自由　突然發現　一個完全不同的我
△跟著感覺走　讓它帶著我　希望就在不遠處等著我　哦～
　跟著感覺走　讓它帶著我　夢想的事那裡都會有　哦～

160226五：又是癌

    26日週五做gym兼就醫，晚飯後返家，忙中以為寫曹仁超離世是即日上博的，於是「後補」一文講癌症。其實該文是前一天週四晚看到《信報》訃聞臨時上的，訃聞沒有說癌症。換言之，週五我還「欠博」，將癌症的部分附在週四文後是烏龍。現「撥亂反正」：抽出獨立成篇，並按時間冠以26日週五，而非上博時的電腦時間27日週六：  

   據今26日AD，令曹Sir英年早逝的又是癌。
   據報導，過程是13年發現胃癌，醫治後康復。14年初發現淋巴癌，治療半年後康復。同年8月由原來約200磅減到140磅。15年癌症復發，踏入16年後，上月初仍出席飯局，上週日離世。換言之，發現患癌至離世前後兩年多。
   年來幾每天接觸有關癌的文字，新聞裡也不時可見癌症診治的進展，令人充滿期待。但現實中，不時有熟人被帶走。上月，一個台灣同窗獲馬英九親臨致祭。可以想像，他所獲得的診治當是台灣最好的。而以曹Sir的地位，在瑪麗也肯定獲得最佳的照料。而娛樂版每有訃聞，禍首也大都是癌。看來醫學進展再快，距離有把握的治療仍有距離。而且過程中，要有良好的生活質素。治癌的副作用至今令不少人變色。
   我無意潑冷水，但更不想予人不切實際的預期。癌的科普文字寫得越多越熟練，就更怕後面這種誤導。下筆介紹各種療法時，講得樂觀很容易，難的是控制住科技帶來的預期，既無損抗癌的意志，但又令患者對可能的後果有比較實際的認識。
   抬高期望後才發覺不是那麼回事，比一開始就「預咗」來踏實面對更殘忍。為此，下筆時每遇到帶判斷性的字眼都反覆推敲，總覺得不滿意。
   夜了，就此打住。

160225四：曹仁超 1947-2016

   香港又少了一個上一代精神的icon。近年思潮由保育反發展的後現代躍進勇武vendetta的後後現代。金錢是檢驗個人成敗唯一標準，而且主要靠賺股市差價，客觀上並不創富的曹Sir價值觀，雖仍為常人效法，但已不再能帶領香港步向未來。
   港人過去這半個世紀富甲東南亞，靠的是華人勤奮、轉數快，搶先找到市場空檔填補的本事。但網絡隨身，電腦補市場全天候無遠弗屆，再加上内地人更狠，港人已優勢不再。曹Sir若今天入行，怕難有這樣大的成就。
   但曹Sir等上一代「超腦」的敬業執著，仍值得把hea當創意的新一代深思。我在《信報》做得不久，但總算入過少林寺。那一年半載裡，每天晚飯後趕截稿那幾個鐘頭，有時會見到曹Sir挺著belly，從董事房裡出來，笑咪咪地站在到開放式辦公室的通道裡與下屬談話。我負責的版面與財經無關，自然不知道談什麼，但可想像他為人隨和，與人無尤。
   試想每天寫三四千字，除了聖誕、過年不出報，40年如一日，以Lohas慢活的價值觀看，非人所為。但就憑這份堅持，這代的老報人開拓了香港驕人的時代。
   這一代的另一個icon金庸已停筆多年。曹Sir走後，大概就剩《信報》創辦人林行止先生了。祝他健康長壽，繼續以饗讀者。

160224三：借刀殺人可行？

  《貼近本土民情 與《施政報告》強烈對比》
   預算案，我下焉者只問有乜著數，但原來上焉者看的是如何高抬之，好借來罵財爺上司上月宣讀的年度報告，勸進財爺以趕走討厭的人。
   財爺剛讀完稿，反慣政府的各黨已紛紛讚好。當事人相信不是喜而是悲。因為，說得客氣是幫倒忙，最怕的是死亡之吻。
   回歸近二十年，借刀殺人者對皇氣不會全無感覺，對可能的反彈或已預咗。真正的對象許是本土派，想以此來從後者手裡奪回人心。若此，我也不反對。但借財爺來打政敵，有欠公允。
   瞎猜的，希望不是事實。

160223二：我這個階段最大的喜悅

   昨又甩博。大廈有人裝修，聲浪堪比早期掘路，不得不兩度離家。本欲趁元宵去金鐘看最後一晚的花海，但微雨夾風，感冒了一週怕怕。
   今正月十六，年正式過完。下個大節對社會來說是一年最長的紅假復活節，對我來說則是清明拜山。
   這次雨霧夾冷為時最久，不見太陽至少有十天，英倫終於回歸了。
   前晚去親人處為孖B慶生。這對姊弟會行會走應已有半年，還未自行講話，但大人教他們講也會很cute地模仿著發音。讓他們捧著碗飲糖水，教他們吹涼。他們果然照辦，但未識低頭接近湯面才吹氣。看他們離行離剌地吹，大人邊笑邊幫口。從幼童逐樣向大人學生活技能學到很多道理。
   看下一代成長是我這個年紀最開心的事。前幾年看朋友的子女。現陸續進入青春期後，又輪到親戚的幼童。孖B最令人開心的發展是，彼此感情好了。阿妹以往不時「蝦」弟弟，但最近sweet到錫弟弟面珠。當然，在此階段，行為或兩三個月就變一次。下階段說不定又會爭資源。但即便如此亦屬正常。
   由此自問：能看他們走到多遠？升中應沒問題，升大就難說。我信人生有時，走有時。自己應盡人事，但成事在天。接著想，他們長大後會怎樣看世界？我要問的是什麼，你懂的。Anyway, God bless them.
   上週末飲宴。席上有人少有地講起連任、台灣。眾人的好惡，同樣地你懂的。我對他人為何好惡的興趣大過自己的偏好。被問及時，我還是那句：成事在「天」。毛語錄不也說：世間事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
   說白了，港常人的心水，上面怕不受落。大大既師法毛鄧，旺角夜之後會更硬，半「竹升」、「趙紫陽」...等更冇機。以友人的角度想，或只有一位回歸後出過大力的金融精英還未丁點的可能。

   胡說什麼《中央在佔中後指示港府　要在大學挑起事端》，很多港人Like的中英關係「千古罪人」又要挨轟了。
   「本土」真chic！港大生新會長說港獨「可行」，中大生的領導撐本土，本土候選人站台擁躉多，《十年》候選金像獎，本土領袖被捕會否帶攜戰友當選？
   匯豐業績沒有預期的差，當利股市。
   IS敘利亞恐襲殺150人針對和談。但我信已近強弩之末。和談隨時一傾兩三年。但即便停火，難民怕也不願回頭，西歐啃硬。
   還有兩週就是年度的「兩會」。這次大大肯定特大。
   至於說中國出口軍火世界第三，怕只是這輪圍攻中國的一環。第二大經濟體近年死谷軍事作為強國指標，出口軍火少才怪。

160221日：《老砲兒》－《The Last Samurai》中國版

T   我關心國際多過香港，惜所知不多，對英國萬一退出歐盟的影響就不甚了了。最感觸的是，虛擬網絡仍勝不過地理屏障。
   英國能在歐盟裡別樹一幟，台灣人與大陸越走越遠，日本自古未被外力入侵，就因為與較大的一方有一水之隔。美國在亂世，尤其是得以隔開兩戰和今天的恐襲，就因兩岸都是大洋，從歐亞都打不過來。
   人類五千年來，唯獨中華文化未曾中斷，同樣因為東有大洋，西邊崇山峻嶺，西南更是世界第一高山。而元、清兩朝足證，北邊的遊牧民族雖勇武，人少也足以征服全球最多的漢人，但本身文化弱，無品味，易被漢人用好食好住的定居方式來「腐蝕」，喪失鬥志，被漢「醬缸」淹沒。
   但歐陸就像中國被分成一省一國，外來的難民得循陸路在各國間偷渡，激發彼此的矛盾。但難民坐船偷渡難，令英國得以獨善其身。
   我猜，俄羅斯借強力打擊來支撐敘利亞政府，美國不敢再怠慢後，IS今年內會大致崩潰。但恐襲會化整為零，長期威脅西方。
   *感謝網友留言。有人指出，內地的供應側改革，非只靠谷量來刺激消費，也改革供應的品種。方法正確，但說易行難。先要掌握市場少什麼、中國能做到什麼程度，然後投資設生產線培養人才，最後要善於行銷。中國最叻的是行政決策快，沒有民主制衡來拖後腿。但長官意志難免脫離市場和為己謀，包括谷數據來博升、帶攜親友。
   反之有留言稱，外國唯出兵才算幫香港，以及港若人人有槍實力對等反有利於和平，說明有些港人確已走得很遠。由此看，香港中小學課程宜有中外地理歷史，加強思維的基礎。
   *昨晚終在網上看到馮小剛獲頒影帝的《老砲兒》。可說是渡邊謙副演的美劇《The Last Samurai》中國版。把明治維新初期誓死不屈的幕府末代武士換成中國經濟起飛近40年後，被官富二代新勢力淘汰的文革末期大院老混混，很能借基層社會來反映兩個時代的權力轉移。
   馮小剛演得好，女角有韻味，劇情緊湊。完場前從高空俯覽馮所代表的胡同舊勢力手持當年大院械鬥用的長刀在冰湖上衝向官富二代新勢力後倒地，不就是渡邊謙持刀衝向政府軍的排槍陣前倒下？
   現幾乎每天看戲，月來以此片最好看，又有社會學內涵，與風格相反的日劇《海街女兒的故事》同樣Like x Like。由於最近幾乎坐出病，此片兩個鐘站著由頭睇到尾，不像一般電影要煲水、如廁分好幾段才看完。但很北京本土，老混混的京片子又快又土，連字幕都要加括號來解釋，唔啱港人。

160220六：回舊居看社會變遷

   過年idle多天後，昨兩事湊在一起，且離家較遠，深夜才返抵，斷了本月每日上博的纜。
   去年對我來說，最壞的是左眼濕性黃斑病變，要打超貴的治癌用標靶藥；最好的是找到收費介乎公私醫療之間的公院私家症，證實打了三針後清除了滲漏的血水，暫無須再打。
   昨複診，看完醫生坐2A去深水埗。下車後不太認得路，看Google map似明非明，為保險計回到大路。不想一轉彎見到一棟很眼熟的殖民地建築。在十字路口看路牌，果然是荔枝角道。那是我讀書時住處欽州街54號對正的差館(上圖)。再看改建後的54號，當年所住的地舖如今賣重口味的日本蒜頭拉麵（下圖），講明胃小、拍拖者可免。
   惜當時吃不下。但明年父親帶我來港滿一甲子。這次清明前要光顧一次，到時上山告訴先父，當年啟明書局的鋪位現在賣日本拉麵，而且不算主打文具的掛名書店，全港的書店肯定沒拉麵店多，從中可見社會60年來的變遷。
   這一代怕幾歲就已食過拉麵。嫌日本舖貴的話，快餐店有基層版。我當年22歲才初試日本餐，且是因為母親藉此來交代我的日本血緣，並非真為食。
   再說麵，讀初中時，父親在青山道的紗廠打工。輪休那天循例帶我看五點半的廉價公餘場，繼在荔枝角道近彌敦道的綠陽邨吃1.1元的上海粗湯麵。中式湯碗的容量與現在的日本拉麵碗相差不遠。但經濟起飛前，豉油湯底加幾條豬肉絲、椰菜絲，靠麵搭夠。富裕至今，要60元起跳的拉麵才頂得住舖租，cheapy的上海粗湯麵近乎淘汰。
   *說也巧，日前剛撤銷打開Chrome時一次過開出的一份內媒。去年加入開啟的名單是覺得內容平實，有思想性欄目。但我看的手機版近月首頁上半版每天都是大大的大頭，猴年決定換胃口。今閱報方知，近年真的規定，新聞網每天要聞第一條一定是大大。到了昨天，大大更旋風視察各大央媒，規定媒體「姓黨、愛黨、護黨、為黨」。
   不過，這只是重申毛澤東70/80年前在延安窯洞奠定的黨媒觀：槍桿子與輿論是黨奪江山、享江山的兩寶，缺一不可。(160222後補：OD專欄：「習近平第一時間抓媒體，不能不使人想到毛澤東的維權兩桿子「槍桿子和筆桿子」。)境外將言論看作獨立於政權外的監督權，才會譁然。內地所有大眾媒體都是黨業，書記坐鎮，黨幹營運，黨的銀行融資，經黨的網絡發行...，不為黨才怪。問題只是表現的技巧。而年來確有「返毛」現象，再發展下去將唯歌頌冇提醒。但也省事，那就不必看了。
   大大顯然大不Like 30年來，有黨媒、記者監督權力的「自由化」傾向。今後公開只講好，不好的寫成「內參」唯黨可知，靠封鎖負面來維穩。同時嚴控網絡，追究民間傳播。我不敢說黨內一定不循內參來自我改善。但官官相護，關起門來隨時會交換妥協、犧牲人民。
   大大之前，黨媒似用聲色犬馬將人民從政治引開來維穩。以央媒為首的大小媒體，網頁的下半部都用來滿足人下半身的本能，不可能純為博取點擊和廣告。現重申黨性後，且看央媒下半身導向何方。

160218四：Who's afraid of China wo-olf?

   禁書店案觸發了Who is not afraid of China now?的慨嘆。
   但我的關注或不集中在本港，最近的感覺是相反－at least for now:
   習近平馬不停蹄地外訪交友後，中國無比的強勢不料反而逆轉，過年前後更顯得孤立。
   敘利亞內戰初見曙光的國際頭條，中國冇份。獲得關注的只是經濟疲不能興，股匯跌勢煞不住，大鱷拋空，崩潰論再起。
   與此同時，美國帶領日菲越澳印...豎立的南海堵華牆擴建，力說本來置身事外的中國友好柬埔寨、老撾（Loas）加入，更明言釣魚台若受襲會幫日。東盟峰會亦遠赴美國召開，以南海議程劍指沛公，並借閉幕爆出《衞星圖揭南海西沙部署導彈發射車》。
   最難堪的是北韓放衛星，中國鎮不住，被指對朝失效，連盟友南韓也幾乎翻臉。印尼則看準中國想借他們打頭陣推銷高鐵，即使免費興建也反覆刁難，顯欲用坦贊鐵路模式，逼華貼錢營運。若此，最後不排除唯一的盟友泰國也就強力部門越境作業抬價。
   總之，這一頭半月，看不到中國利好的發展。回想大大外訪威盡，怕只因滿足了各國對「王遠道而來，必也有利於吾國乎？」的需索。
   自問未讀過經濟，財經版只看些標題。但中國刺激消費救經濟決定走30多年前美國右派總統列根的supply-side老路，令人絕倒。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確殊途同歸？
   近日有舊友不約而同轉來一個新網媒的文章。以全港媒體描述初一旺角夜的用詞看輿論風向，有觀察力。但引起我注意的是另一文：署名沈達明的《中國經濟，崩潰中？》。逐一按時序交代近年經濟如何下調、刺激乏力，結論是：「危機四伏，但宣傳上仍和諧盛世。改革舉步維艱，只能不惜代價撐住匯市樓市，同時求美勿加息，甚至再次量化寬鬆。」
   而說也巧，昨晚看到日公視NHK去年4月播出的長沙《影子银行破灭 动摇中国社会的新危机》。以我的extrapolate，這就是全國經濟管理的縮影：地方官要麼顢頇懶理，但更可能為了谷大政績、居中謀利，對奸商坑人眼開眼閉。百姓追討損失一概打成「群體事件」。片子裡投資被騙的苦主有兩句對白（大意）：說不定哪天就把你抓進去了；民主國家（政府）就下台了。
   「影子銀行」指向百姓高息集資的金融民企，但實則高利貸集團，本身並無營運。原來金融海嘯後，胡溫為了撐住高增長，放水4萬億。資金大都被各地官商挪來買地起樓，胡溫煞停地產虛火。但樓房半途難煞，轉向民間集資，獲地方上批准甚至嘉許。
   全國據說有上千家這類老鼠會，被15-20%年息吸引投下畢生積蓄者過千萬。但救不了樓市，若非爛尾，就是落成後十室九空。最後投資者大都血本無歸。但這個胡溫大頭佛涉及太多地方政府，本屆中央擰歪面。
   但民間的損失與國企相比，又小巫見大巫。現在輪到後者，港東亞明言受累。這可信就是新一輪崩潰論的來源。問題仍在深化，猴年看來又會宏觀放水buy time。但可想像，撐一次包袱重一次，最後只看哪屆爆煲。

160217三：本土真的《沒底線》

   當局認為「勇武抗爭」、「自決前途」、「以武犯禁」的口號牴觸《基本法》，拒絕免費代寄競選傳單，不用說反建制認定是打壓。但客觀上，「武」字可解作武力，在西方競選怕也不宜。
   本土候選人白紙黑字，應已預咗借當局反彈來動員。但我猜，即使有關選區是自由stronghold，也不夠激進票推他上「會」－除非泛民主流讓路或殺出個「宋楚瑜」。
   OD今天的《暴亂影響兩件事 嚴譴易為反思難》，我沒逐字看，但感覺上比較冷靜。說到底，暴動後初期民意利建制，但港人反梁多過撐過法治。何況執法繁瑣，當局執行力差，過程中的粗疏易被擅長宣傳的反建制借來反轉民情，令漁翁得利。
   近日有一案或可見民心之扭曲。有網民聲稱殺警即捐錢，但原來本人也隸屬紀律部隊。以往不可思議。若此，去年首次有小圈子想做炸彈也就不奇怪。幸虧我們沒有美國人擁槍的傳統，否則可能真如這位候選人說的，《抗爭沒底線》（MP港聞頭標題）。單就字面說，「沒底線」因為要包括革命。

160216二11度：開年可見猴年大局？

   昨股市應聲勁彈近3.3%，但交投不多，基本因素淡。匯控果然不遷港、旅遊續隨內客人數和消費回跌，迪士尼盈轉虧，樓價續看跌，內地壞帳惡化令東亞純利挫、凍人手，同行怕也難免...，猴年大局由此可見。
   就初一暴動，建制與反建制繼續鬥激。本土派盲動，但未致於禽獸；官方自然也未致於逼民反。雙方偏頗至此，大報仍靠以《順應時局 共渡時艱》這種我讀中學時都嫌老土的論調來勸世，何其懶也！
   
   以下精簡OD今天的《城市勝歐洲 農村像非洲》以為記：
   內地有青年在網絡上撰寫春節「返鄉見聞」，稱「城市勝歐洲，農村像非洲」。這些返鄉青年絕大部分生活在京、上、深等一線城市，春節回老家看到家鄉凋敝、破敗，親人游手好閒，徵地拆遷、留守兒童、空心村莊、空巢老人、污染賭博、髒亂環境、教育差距.....，讓人真切體會到轉型期中國的「城鄉差距」。
   經濟總量早已全球第二。但1980年到2010年，堅尼系數從0.3升至0.55，遠超「嚴重貧富不均」的0.5警戒線。
   改革開放30多年，經濟愈做愈大，惜得益的永遠是官商集團。對許多百姓來講，中國無論如何崛起，經濟總量就算世界第一，也沒有太大意義。
   達官貴人揮金如土，窮人背負教育、醫療、住房新三座大山。山區不少學童每天只能吃黃豆蒸飯，所謂蔬菜就是兩根辣椒。由於營養跟不上，普遍矮小，甚至有學生晨跑時因營養不良而暈倒。至今不少偏僻地區的孩子上學仍然要滑吊索、爬天梯。
   加大「城市化」建設後，公共財力投向城市，教育、交通、醫療資源向城市集中，農民自生自滅。有人說，從中國西部到東部就像從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到資本主義。
   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貧富差距已成為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歷史上不斷改朝換代，不就因為貧富懸殊，將窮人逼上梁山？飛奔的中國需要等一等農村及農民。那是中國的出發之地，也是回歸之地。
  OD民粹，但應用在內地，或比兩大報一反一和稀泥更貼近現實。

160215一過年後復工日：大大真的這樣說？v.2

   過年後首日全港復工。但氣溫如股匯，《昨24.6度 今12度》。今股市當隨日前外圍略回升，但不排除本週又再尋底。
   這次過年做新聞，台灣特簡單：震後停擺一週，專心救人。但居間可見台人同心。每天公布挖到誰，絕少活口，但絕少歸咎當局。換了港人必借救援來罵梁。
   往而不來，非禮也？美參院通過華《使館前地改名劉曉波廣場》。美使館門前當改稱斯諾登街？（一笑，無意挑撥戰略大國間的關係也）
   港今天的話題當屬博聞網（前稱「博訊」）引述「接近中南海知情人士」稱，《旺角事件习近平批示：禁调军队避六四翻板》。AD等自由派報紙引述合乎反建制思維。暴動者賭出火，自由派尷尬，但又不願批以利梁益共。流亡網站幫他們解圍：大大都定案了，你建制還兇什麼？
   但國情大報不提又不否認。未能向內證實耶？
   「避六四翻版」是廢話。你相信，中共今天還要用近30年前的手段來對付幾百個靠磚頭來「革命」的港人？但值得注意的是一項民調：認為示威者要負最大責任的港人僅過半，四成六亦即近半人認為警方太暴力。港人對暴動如此lenient，會否是太恨梁和共？怪不得香港幾乎無法管治。

   深夜後補：上文匆忙上博後趕做別的事，現在一日將盡前補幾句：
   這兩項據說的最高指示：區分港獨和切身利益受損而參與的市民；緩和氣氛，避免鎮壓和平抗議，屬實的話，敢說大多數港人會贊成，但sounds too good，對梁核心也不一定有利。有人針對「越亂越利梁」假傳聖旨？

160214日回南：文風露真身

   暴動後第六天。建制大報說《新春內地訪港團狠跌七成》。無獨有偶，網上有3封署名4陸青遊說港青的公開信，被AD借網民的口，指其照搬物質惠港的老調，對牛彈琴。

   內地沉迷於30年來的超速發展不能自拔，拒絕承認post-modern的後遺症。不過，港青也因為剛超越單純的發展，進入post-modern階段而自大忘本。雙方都站在自以為的高地去攻對方。衝突怎會有轉圜？

   AD餘下的引述不看亦無損失。我注意的反而是信有多長：按AD說的3封信總字數平均下來，每封約2,300，剛好是我以前在《信報》週一專欄的字數。

   評論版主編當時就提點可以短些。其實莫說一般讀者，我自己也怕長，長文慣例掃過標題就算。何況稿費按篇計，十年不變，字數越多越diminishing return。

   但一週七天政經社都有應說的事，要擠在1,700字內，我功力不夠(現在或好些，上博學會了一事一句)。故每寫幾句就停一停，看能否減些字。最後交的可能是3,000多字濃縮的精華。每週頭尾要花3、4天，算時薪怕不及最低工資。

   這樣說，並非怨人家給錢少。自問非名家，無黨群取向，意識形態不清，除了讀者間中來函，根本不知道誰會看。若此，寫專欄說到底是願打願挨。寫時有滿足感，盡力而為；但不寫也總可以找到愛做的事，時間只有不夠用。一句話，無論寫與不寫，我都可以at ease.

   以此為題，因為說也巧，友人在WhatsApp裡推薦一篇對梁振英有利的網文。網站與作者我都是初次見識。文字易讀，文理暢順，無粵語痕跡。但全文按了兩三次滑鼠還未到底，看來是由頭講到尾，起承轉合、一言定方向的大作。從手機抄到電腦後，用Word粗略一算（粗略，因為拷貝網頁時，夾雜著圖片說明、參考文獻之類，算字數時雖盡可能刪去，但掛一漏萬），大約3,500。

   按以上的attributes揣測，或是官方高手的傑作。本港當然有能寫萬言宏文的偉才，但適應港人即食的懶惰，不會寫3,000字來埋葬自己的宏論。唯內地（台灣也類似）人改不了無三五千上不了桌的文風，想扮港人也扮不成。

   莫說港青，港人即使中年，怕也沒耐性看完。一番心血照溝渠，可惜了。

160213六雲：勇武派求仁得仁

   「寧為玉碎，不作瓦全」的勇武派求仁得仁，年初一晚通宵與警方對打後，終獲北京升格，與台獨、藏獨、疆獨齊名。
   中英昨不約而同「睇淡」香港。中央首次指港有「分離組織」；英方指英籍港人李波「involuntarily removed to」大陸，「嚴重違反」聯合聲明及「破壞」一國兩制，要求中方最高層即讓李返港。
   你或罵英人擁抱習近平揾真銀，口舌交差假惺惺。但既講明提到最高層，一天不見李都難結案。國會必視為雙邊經貿放行的條件。
   「強力」對付港禁書店若果為維護領導人的清譽，代價難以想像。有人敢公布此案與港人走獨相關的民調，答案不問可知。
   也有人相信，此乃中方的「陰謀」：刺激港人走獨，藉機取消兩制，提早一國。泛民所謂通過23條，小兒科矣！
   不管你信誰，港獨就是這樣煉成的！

160212五：誰來做本土派的階級分析？

   初四開市《港股瀉3.9% 22年最差》：我以為上午收市-762，下午會有吸納，怎知全日收-742。「大笨象」被唱淡到38元。《金價兩月升18% 近1年高位》《日圓兌港元破七》。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與此相關，群鱷借開年再「唱」中國：《預警內銀危機 損失或美次按4倍 勢衝擊港銀行 已沽空港元人幣》。我也相信會硬著陸，但IMF日前說還不致於。等著瞧吧。
   但從偌大一個中國管不住一個小小的鄰國北韓，令算是盟友的南韓都有微言看，中國對外的影響主要靠錢。對方需索無止境，你一窮他就變臉。
   *我傾向看大局，關心社經政的基本因素，不看細節，懶理個人的特殊問題。但有人或以為，宏觀vs微觀的界線因人而異。今天正好舉個例，AD有兩文講到本土派的來源，鏈結如下（過期的AD在港仍可免費回看）：
《本民前發起光復行動　倡以武制暴》
《被捕者多主張勇武　本土理念》
   我為什麼關心，這倒是毛澤東初出道的著作《中國社會的階級分析》教會我的。
   有學生被捕的港大、中大這次不再表示支持學生。但有學生被捕的中大崇基神學院指警方濫權、要求釋放學生，有教員出面。我畢業於很早期的崇基。神學院應是崇基加入中大前，培訓基督教神職人員的機構。中大作為官立大學，在宗教上應中立，納入崇基時或勉為其難將其神學院掛在名下，但其實行政上與中大無關。而由此看，崇基神學院超liberal。

160211四年初四：如何既壓樓價又連任？

   年眨眼就過完了。累積了三天的外圍跌市，恆指重開上午跌762不意外，但下午有吸納收窄跌幅亦屬正常。
   今年經濟不如去年應屬定案，問題是落多少。過年前有說今後兩三年樓價年跌至少5%，相當於說樓價三年後比現在低兩成左右。拉近買樓與創業的機會成本，讓其他行業有機會出頭是好事。但負資產開始浮現，連任前夕爆發大遊行非在位者所願。如何既壓樓價又連任，值得觀察。
   「越亂越利」論本屬常理。習近平是威權式領袖，會相信越亂越需要強人。先例是鄧小平壓下六四，贏得其後20年的大發展。換了趙紫陽，怕就步蘇聯後塵。無論我們多不Like，這相信是中共的思維。
   恰好，強硬正是梁核心的性格。港人所期望的幾位前後司長，對中央來說怕都太軟。
   反之，本土派也是強硬派，相信正義的大衛必可戰勝邪惡的巨人哥利亞－－只要將大衛無敵的後台由上帝換成市民。
   借司法程序來突圍是反建制的慣例，這個遊戲冗長費時。被控暴動的37人裡，中大2人，港大3人，沒有其他較為實用的大學。國際排名高過中大的科大，更慣例最不政治。以在位者角度看，哪些大學最需要管，不言而喻。加上今後要大力創科，提升科大更在所必然。
   有趣的是，被捕的一位中大生讀神學，貌似搞笑的藝人。人不可以貌相。中大神學院是否只收教徒，還是說純當學問來研究，甚至讀神學就是為了推翻有神論？

160210三年初三：真的《越亂越利梁振英》？

    昨嘔了兩次，加上頭有點痛，怕是結核性腦膜炎復發，放煙花時連忙去公院輪急症。的去的回頭尾不夠3小時，也就是等了兩個半鐘，算快。不知是晚間急症還是因感冒藥現成，由醫護房給藥，不必去藥房再輪，德政。
   藥有用，昨晚半夜開始吃，今晨輕鬆很多，整天大致良好，雖然還是有鼻水、偶而咳嗽。
   家裡的電視月初起斷線，一個台都沒有，現只能看下載或streaming的影視。昨晚在醫院輪症時，大堂電視的無線新聞台反覆播放前一晚的暴動。我坐的地方只聞其聲不見其畫，但聽語氣很緊張。
   今閱報，不少人提到本博昨說的英治經驗。無牌擺賣誠違規，但與過年習俗相比微不足道。上策是與小販頭私下默契，初一到初三自律，包括衛生，不過火就擰歪面。初四恢復正常，與社會同步。
   當局這次過年執正做，不知是想表示有為還是區內民意所逼。政治正確是香港這20/30年來向美國學來最壞的一種習慣。法律照字面解，凡事要正確，不理時空之別。不像英國人有subtlety，懂得在關鍵時刻眼開眼閉。
   至今來說，本土派賭過籠，首次冇人敢同情，民意傾向嚴究。但以本屆政府的往積看，隨後的司法難免予人把柄，讓反建制挽回一些失地，但本土派怕就得不到分。
   你同不同意AD說《香港越亂， 越有利梁振英》？

160209二年初二：本土派屈左一年，年初一找到缺口

   減少自由行後，本土派失卻鬥爭對象，沉寂了將近一年，終於抓住了年初一旺角趕小販的機會再度發難。
   反對派視警方為政權手中的槍，執法時稍有差池，就可以激發仇恨。一句話，與警方鬥容易刺激市民的情緒。
   但這次我不覺得市民會同情本土派。這些人類似hoodlum，雖有動力，但敗事有餘，成事不足。
   不過警方年初一掃蕩小販，也令人回想到英治的技巧。當時禁睹，但年初一到初三，即使家庭也對兒童開賭禁，當局隻眼開隻眼閉。對街上隨處擺賣的小販亦然。這就是涉及最根本的民族感情時，法律要對傳統習俗網開一面。因此，警局拜關帝時，鬼佬警司作狀也拜一拜。英國是基督教國家，官員拜偶像其實是不當的。
    寫此文時，突然嘔吐，感冒以來第一次。要去睡了。

160209二年初二：屬猴的父親

   父親屬猴，走時79，今天還在是108。很難想像，他1908年出生時還是清朝，上小學已是民國，初中在軍閥年代，高中畢業民國初步統一南北，大學畢業後中國有過幾年安定，但成家有子女後日軍就全面侵華，30中段日本投降，但隨即國共內戰， 繼而在新中國(當時是這樣叫的)下生活了8年，帶我來港時，已年近半百。
   但粵語唔咸唔淡，英文只相當於今小一二，沒有英國認可的文憑，只有幾個同背景的上海難民朋友，加上性格內向，也就注定了命運。
   現在想起來，在香港還沒有福利的年頭，我能溫飽讀完大學已很幸運。可惜我不生性。父親的寬鬆和母親的負面教材或有責任，但自己本性對世事遲鈍，早熟一點的話，大學後或者根本不應去美國。
   父親與我一起生活時那20年很平常，但從來不提我出生前的事。當時要填籍貫，父親自報「安徽省太平縣」，現改屬黃山縣，我當然照跟。但這輩子只聽他講過兩個字的安徽話，還是我小時候好奇要他講時，他勉強擠出來的。我不記得那句是什麼，但記得他當時尷尬的笑容，說明他其實不會家鄉話。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諳粵語卻搬來廣州，從何處搬來。除了兩妹一弟，他從來不提其他親戚，包括祖父母，安徽是否還有人。從未聽說有安徽親友來信來訪，他四兄妹也從未回鄉。
   他沒有安徽朋友，日常與朋友講上海話，與母親講國語。對我最大的好處是從小三語交互，造就我的實用性格。語言只求講得通，管他粵語是否特別傳神，上海話是否高人一等，國語是否全國通行。講不通就用手用筆搭夠。
    小學時到上海我大阿姨家寄住過一年半後，我從社會角度猜，有可能是人往高處。父親成長時，上海相當於中國開放前的香港，安徽則聽過《鳳陽花鼓》即可知，自古以飢荒、輸出叫花子(乞衣)聞名。上海人恃富而驕，對鄰省湧來剃頭、做娘伊(家傭)、拉車.....的一概蔑稱為「江北人」.安徽人最窮自然最低下，就如香港30年前的新移民。
   鄉下的祖父可能有點錢，父親四兄妹即使生在鄉下，也從小被送去上海移民，成年後自然不想再帶安徽的label，甚至可能的確忘了安徽話。
   我無意對父親和他妹弟不敬。那是時代的現實，就如華人早期移民金山沒有分別。

160208一年初一重感冒：在家moudun

   昨感冒好轉得以去親人家團年，今又轉壞，預定去親人家拜年告吹，只好在床上看影視打發。
‌反覆是我感冒的慣例，但年初一比較尷尬。拜年的WhatsApp沒有回，預定給海外唯一的父系家人寫電郵，告訴她奶奶也就是我媽前晚團年的情形，也擱下了。
‌二月至今天未曾脫博，現在試用手機寫幾個字以記。
‌   昨晚在親人家團年時，在港友人來郵說母親週五走了。前幾天也收到海外同窗的同樣的訃告。兩位老太太同屬天壽，幾乎同一年，也深受子女後輩愛戴，都選擇在年晚走，似乎想給子孫在新年有一個新的開始。後輩只有節哀活好自己。
‌   年初一來講人生的另一端，本乃傳統大忌。但明白其最終不可免，甚至可能無法避免其在節慶期間發生，包括自己那一天的到來，還不如以平常心處之。
‌   昨晚戴口罩去3個幼童家團年，遠離兩個小的，但與邁向5歲的哥哥還是玩了。遊戲是哥哥話我係恐龍，要來咬我，我於是扮更惡的暴龍反制之。哥哥玩到兩頰通紅如大人喝酒，應該是開心的。
   今天本來搞到動漫《The Good Dinosaur》，想帶去拜年給哥哥看，現在也只好押後。3個b今午父母和婆婆帶去坐「幸福摩天輪」。希望他們的成長應驗。

160207日年廿九晨冷：醫療的利益傾斜

灣仔囍匯（明報）

   台南昨凌晨地震，高樓倒塌過百人失聯。RT HKT 10:03《日本搜救隊抵現場》，快到使人聯想到南台的深綠和中日的角力。大陸隊欲助無從？
   
   週四起作感冒，昨晚似爆發，為了今晚與幼兒團年，趕忙救急，停食原來的中藥，改服常見的感冒西藥。雖然仍然睡不著，但一夜過去總算好些。自己歷來生病慣常入夜後加劇，要看今天傍晚方知是否頂得住去團年。
   昨晚與母和妹去食肆團年。早到在附近兜圈，行勻了灣仔新地標的囍匯（圖取自明報），發覺像澳門賭場多過生活區。兩側比鄰的街道順應gentrify成街外望去黑壓壓的品味食肆。日菜最多泰菜次之，再次證實中菜在國際上年輕中產看不起。
   母親昨晚食飯沒有一句胡言，給我的感覺是在家差過外出，癡呆應仍屬溫和。上次回家見她，還是每次見我那句話：給錢她買通便藥。不同的是轉成閩南台。我聽懂幾個關鍵的字。我不敢說，她是借轉台來突出訴求還是真的不知道對方不懂閩南語。前者是精靈，後者是癡呆。
   過去一年對我其實是好的。母親輪到了老人中心的半日托，早餐加午餐，減輕了妹妹的負擔。我則找到了中大眼科私家診所，遠較原來的中環診所易負擔。且以中大診斷，我的濕性黃斑病變尚mild，相信是深近視引起，非因老年，打標靶藥後滲水滲血已消退，目前定期複診即可。
   記得醫生好像還說，標靶藥打眼一般一針已生效。若多打兩針屬保險，在美國聽得多。病者肯付錢的話，醫生多做些檢查，既創收又可表示盡盡力。患者掌握的病情不及醫生一個零頭，只有信。即有保險代付，長遠也會推高保費。這就是美國醫療主要靠保險的惡性循環。

160206六午：《Fragile》的是劇情？

   日劇《Fragile/脆弱》(圖)裡的病理學神醫性格誇張到近乎變態。但這個聖誕恢復聯絡的海外唯一的父系親人剛好從事同一罕見的行業，女角也熟悉，忍住看了4集。但始終不明，戲名與主題何干。
   病理學pathology或是唯一不見病人的醫學專科，工作是在顯微鏡下觀察病人的組織切片(biopsy)，幫臨床醫生判定病因。
   片子裡的這位superman近乎目中無人，全院醫生同事都討厭他－除了暗戀他的熟女。我不懂醫學和醫院的運作，但很難相信主角的兩句口頭禪：
   一、臨床醫生「絕對」要聽病理學醫生的：如果後者說是什麼病，前者就要照醫，那只是執藥，與護士何異？
   二、病因即使有99%的可能，但只要有1%未確定，就要繼續做檢查：科學上沒錯，但現實中要看資源？患者為了這1%付費檢查無可厚非，但保險不一定肯，更遑論公家醫療。公院病人巴不得你為了最後這1%為我做MRI、PET。但其他輪候的市民可能要由1.5-2年拖到3－4年。
   而有人會拍劇來獨捧病理、貶盡其他所有醫生也費解。盼有網友可告我。
   但此片總算間接證實，我寫癌症文字時想了好久才敢下筆的一句話：
   "Biopsy is the definitive diagnosis of cancer."
   為了瞭解海外親人的工作，我會看下去。

160206六晨：台南人與李波同病相憐

   沒想到很多台南人突然落入港人李波的情景，回不了家過年。年廿八強震是送男英還是迎女英的天象，且讓綠藍各自解讀。
   本博執筆時，未聞重大傷亡，但樓倒得厲害（圖取自台聯合新聞網記者黃威彬攝）。南北交通怕大亂，趕回家過年的台灣人會否落入對岸民工被寒流攔路的處境？
   馬離任前才敢甩開美國去南海宣示主權，但3個月就是另一個世界。看小女子上任前的用人和權力分配，殊不簡單。反之看港府有幾個大官見不了人。
   政客假是事實，但也有些臨場表現騙不了人。1.16看蔡英文當選感言，有一句話保守的人即使扮/裝也會有破綻：「我要以總統當選人和黨主席的身分，對我們的黨工下達第一個命令：謙卑謙卑再謙卑。」
   香港的建制自詡精英，中共黨員自命領導，要他們對百姓謙虛都很難，何況是「卑」。「卑」帶宗教意味，只有釋迦、耶穌會說愈謙卑的愈高尚這類話。雖然，無人未聽過驕兵必敗的道理，
   海外國情網站引述紐約地區大陸人就蔡當選的研討會說，《台灣人在統獨問題上走向共識》，可圈可點。雖無人不知，所謂共識是倒向統還是獨。

160205五晨：借過年運程咒連任？

   禁書店案終獲粵正式回覆：除桂、李外，其餘3人涉罪扣查。今後為免港人再嘈，通報機制就由15日改成百日啦。
   《美媒：令完成爆核機密 華特工擬暗殺》：反普京流亡記者中鉈毒足證某些部門的強力。現只看暗殺「令」會否「完成」。美英幾時拍片講長江七號鬥CIA、MI5，非看不可。睇過《Legends潛龍諜影》都知，英國間諜片尤其勁。
   大建制報為猴年求籤，頭版頭稱《政爭擾 治安亂 港流年極兇險；中港矛盾勢加劇；移民為上；南海起風雲 兩岸關係不穩；政爭少 轉型快 澳門必勝香江；前車鑑 貪案減 廉潔枯木重生；高官明爭暗鬥 勝負難料；勢杜絕假難民》。該報歷來論港看恩怨，對外則近《環時》，例如說《美日乘中國軍改添煩亂》。今天難道是踩連任？
   要數港恥，肯定少不了出糧和播新聞都不是最重要的視界永遠阿二。30年來轉手怕有10次，但一次衰過一次，舉世罕見。
   日文小說《香港獨立戰爭》港版借禁書店案造勢說，《港版發行路絕》：原來96年有日人大石英司出小說，預言港回歸後不斷加稅，十萬人示威導致軍事封鎖，獨立派左手綁黃絲帶起義，英日支援。事到如今似曾相識。港持分者對記者說，期望7月請作者來港。怕是借機叫苦來造勢，等書展時賺一筆。每本承惠128元。
   建制vs泛民在立會就拉布惡鬥之時，主席連任民望最高議員。在位者怕視為趙紫陽，最恨沒有鄧小平的強力領袖。

160204四立春午：教宗真可任命華主教?

   我成長時家裡既無傳統，又懶於國學。今天立春到底是一年之終還是之始都懶理。
   要數即日報紙最有份量的消息，我選親公教報的《傳京將准教宗任命主教》。對手用作國際頭，稱教宗讚中國「偉大文化」、「無窮盡的智慧」，問候習近平和13億人。更引述上周到訪梵蒂岡的中國代表團稱，雙邊關係「即將」改善。
   注意我說的是「份量」亦即客觀上的輕重，與我是否Like、港人是否關心無關。
   當然，反建制的話，頭條是首提「佔中」創造歷史的大教授。但這次呼籲反建制「雷動」協調搶過半議席，我看是書呆腦。在寬鬆時代，夢或只能讚不能批。那就賭一鋪吧。
   近年翻歷史，比較明白中共對宗教，尤其是西方基督教和天主教的paranoid。首先是清末教案...等令人覺得西方宗教借/幫帝國主義奴役中國，次之是歐洲早期教權甚至凌越國權。中共不容任何人與它分權，何況是帝國主義的幫兇。其實，西方文人學者也都反宗教，只不過國法保障信仰自由，不像中共打壓宗教惹反感。
   中共突然對天主教大退讓，是想突破美日的圍堵，多交些拉美、南歐朋友？希望這種靈活性會逐漸拓闊到國內。
   法輪功會解禁嗎？雖然，其財源何來的確令人費解。日前在小巴上見鄰座手持彩印的繁體報看影評，初以為是我以前做過的財經文化報，再看報頭方知是法輪功。該教為了吸引人看倒中共，連影評、體評都不缺，不敢小覷。
   Zika病毒因波及美國而全球緊張。Zika是病毒源頭的非洲森林名稱，內地音譯「寨卡」。但網上不同的音頻均讀作zka，其中的z按美式z字母發音，相當於中文「斯」加喉音，與普通話的「寨」(與粵語同音）毫無共同點。台灣譯作「茲/滋」卡反較接近。內地音譯一向只看聲，「寨」難道來自非洲話？

160203三晚：很想有鄉可回

   還有四天就過年。內地數以萬計被酷寒延誤回鄉過年的民工，會否重蹈08年被大雪連日滯留在公路上，進退不得的困境？
   年來看日劇，發覺很多都以日本各地的青年離鄉別井到東京尋夢說事。離鄉也許不好，但從小長在大城市，來港後更活在一個沒有腹地的「城邦」。我會在城市終老，但也很羨慕那種另有成長地，過年過節有家可回的感覺。
   在這個彈丸之地，一個人的成長地與定居地，相距不過十公里八公里，無風俗差距可言。年晚直系親人齊集長輩的家，食完飯就bye bye，最多年初一再聚。不像有鄉下的人，久別重聚，飯後彼此update，最後睡回久別的床....翌日彼此到鄰近的親友處串門子。
   嚴格來說，頭12年成長的廣州也可以說是我的「鄉」。但現在只剩一房表弟妹。上次陪母親回廣州，算起來已超過十年。母親現在除了去醫院和老人中心，基本上足不出戶。妹妹要照顧她，也離不開香港。所謂團年只是在住處兩個街口的範圍內完成。
   明天是年晚前最後一個比較沒有那樣忙的weekday，決定去逛平民街市，看看市面的氣氛。順便買些過年十日的簡便食物，必要時足不出戶，用打邊爐的肉片、丸類解決。

160202二午：美國高姿態六四以來僅見

    連日半夜醒後難眠。每天一早慣例先看港台即時。今晨最驚人的是5:03的習近平要求五大戰區《隨時準備打仗》。趕緊再看最不民族的大報，最接近的句子是習要求全軍「敢打必勝」。但「敢」指常規的精神，並非此刻的行動。再看最民族的大報，果有「隨時準備領兵打仗」一語。
   但這句話會否經新聞簡化後，升高了勢態？如果意指「要能夠、有能力」隨時打，講的是常規的準備，不等於下令「隨時打」。
   日前就想說，美國近日甩開對華的客套，步步進逼，強硬處89年六四以來僅見。國務卿先說中方對朝政策過時，繼去老撾、柬埔寨遊說其加入南海堵華，最後才赴華就朝施壓。不是先去北京再去老、柬，擺明落面。同期內，美軍司令拋開美方40年來就釣魚台「中立」的套話，首次明言：中方敢動的話，美方必與日方一起打。
   這令人猜想，月來金融市場對華的《The Big Short》，是看準中國經濟長時間放緩，維穩能力面臨測試下，政經軍全面攻華的一環。
   我無意危言聳聽。但這股勢態發展下去，最終不排除韓戰65年後、甲午風雲兩個甲子後微型再現。
   現階段或只是中方這20年來以經濟飛躍為後盾強軍刺激美國的反應，縱使超越外交辭令，仍屬姿態，志在找尋彼此的底線。但以全球層面看，美歐制裁俄方之時，中方與俄愈走愈近，更逐一拜訪非親美的發展中國家，派錢交友，顯欲突破圍堵。30年前東西冷戰的局面又具雛形。
   中美彼此往對方地盤裡推的行動能否在骨節眼上煞住，避免流血？
   台灣萬一因為蔡英文而被綠營「長治」，中方為免其成為堵華島鏈最後的一環，會否貿然出兵？
   港人為己為港又如何自處？

160201一午：建制暫扳回一局

   李國章人叻有家勢，形成英治下精英的超級沙塵，加上性格強，到了平民社會遂不停地予人話題。他可能也以此為榮。反對者本性上也最愛與這種人鬥，但外人看來就覺得煩。
   物以類聚。現政府的核心也大都是類似性格的人，故無論多努力都得不到民心。
   罷課生這次火遮眼，把本來開明的校長都推到另一邊。會長的形象本來就不令人Like，校委會僵持期間出來講英文，就丟英文大學的面。這次連佔中期間表現出色的女將「梁紅玉」也失分。
   但政治角力的勝負往往取決於對方的失多過己方的得。李囂張，學生挽回點同情。學生過火，校方又得回些分。但最後無論誰勝出，除了特首是否所有大學當然校監的傳統，與社會關係不大。
   過去一週，建制力促沉默的多數反擊泛民，但說服不了百年來重財保身的港人。商界利之所在會出聲，但泛民本來就與商界對立，阿崩叫狗，愈叫愈走。至於一般市民，即便不滿泛民，也懶得幫建制。喜歡出聲又能言的更十有九反建制。建制大可慳番啖氣。
   泛民過去一年若在500多億元的撥款申請中拖到只過1億，不得不讚其鬥爭的策略。我不是贊成，而是說客觀上厲害。
   這次建制打通港珠澳大橋撥款，即使夾帶茅招，對建制來說仍屬進步。勝負最終要自強，在鬥獸場內解決，不能靠動員觀眾去幫自己打對手。
   泛民說到底多出身街頭，理念、鬥志、用功、群眾智慧都非躲在辦公室裡的建制可比。建制只有加倍努力，以為靠人多就可保梁府過關，過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