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31日 星期六

100731六晴:李祿會否炒起六四?


香港的C在Facebook上說,在世博幾乎跑斷腿。但用12小時看了10個館,已很了不起。上海有政協說,有外國人連排7天隊都進不了中國館,每次都說預約票派完。
希望下月專程由北美去看世博的親戚運氣好一點。他們跟團,應該會獲得安排進中國館,在《清明上河圖》的巨型電子屏幕前留個影
人生難得,不見識好像不甘心,但就怕代價受不了。在富裕的時代,開心往往比金錢更重要。我就缺點勇氣。排隊暴曬還是其次,更怕有人在身前身後喧嘩抽煙,甚至把你給擠出來,還罵你佔他的位子。而直覺上,這個可能性不能排除。

C說,排隊時見識了內地家長如何教子女『打尖』(插隊)。但要說是人的質素,不如說是制度和短缺造成的。道德和法治薄弱,衡量個人唯一的標準是『成功』。但上樑不正,當官的和有錢的不擇手段,小老百姓愈守法愈吃虧。加上人口壓力大,僧遠多於粥,講禮貌就要餓肚子。上述的外國人排了兩天不果後,應該向記者或領事館投訴。到時當局怕打躬作揖,把他請進中國館。
文明滯後,當局固難辭其咎。但此外還有兩個客觀的規律:總的來說,人慾望的增長快過供應(正因為這樣,人才會有改善生活的動力),以及文明作為軟件,趕不上經濟作為硬件改善的速度,也就解決不了問題。不只一個朋友在上海搭地鐵時,目睹大娘讓小孩在車廂裡小便。你與她理論,大娘理直氣壯地說:小孩急了,車廂裡又沒廁所,你叫我咋辦?眾所周知,中國精神滯後於物質的現實,在城鄉矛盾上看得最清楚。香港地鐵未聽說有類似的問題,關鍵在於一國兩制。與內地之間的出入境關卡加上日常開銷的差距,隔離了絕大多數的農村居民。挑著行李、帶著孩子來打工、探親的大娘絕無僅有。現只希望,農村的文明在下一階段能加快,拉近開放改革頭30年精神被物質拋離的差距,以便大娘和大叔普遍有能力來港旅遊時,不會在香港地鐵重演上海的一幕。

許是「幫」國民黨在11月的「五都」選舉中保住江山,大陸國防部昨天說,在「一中」原則下,可以商量撤除對台的導彈。兩岸長期隔離甚至敵對,說「可以商量」也就是答應了一半,餘下主要是找下台階。何況國防部代表軍方,而軍方通常最強硬。為免綠營作文章,台方說現階段不談,等經貿解決再說。但沒有即時頂回去,也是一項進步。

六四通緝犯李祿若真的像今天大報頭條說的,接掌美國『股神』Warren Buffet(巴菲特)投資旗艦Berkshire Hathaway(巴郡)的千億美元資金,對胡錦濤既是挑戰,也是解開歷史死結的契機。內地現在最崇拜金錢,其中又最崇拜投資生財。過去這大半個世紀,華爾街打一個噴嚏,全世界都感冒。李祿若手握千億,加上巴郡的品牌,打一個噴嚏,至少感染半條華爾街。當局挾全球最大的外匯儲備,可名正言順地與他合作,讓他在紐約和上海之間因公穿梭。而他被記者追問時,相信也會就六四作出暗示。當局則大可不置可否,對於他私下資助民運也不深究,隨得世人去聯想。
李祿公開回國開了頭,也就可擴至所有從事非政治性工作的流亡者,逐漸將事件正常化,連記者都懶得追蹤。對於工作上帶政治性的,也應讓其低調回國,在看望家人、照顧長輩、年節團聚、出席婚喪等人生大事上,盡人子的責任,並准與友人聚舊。這在胡錦濤餘下的一年半任期內,應有足夠時間可以完成。初步拆除六四留下的炸彈,對繼任人也有好處。
當然,流亡者若獲准回國,必有人趁勢要求平反六四。但近年公眾更關注切身的問題,由此看和應不多。
落籍台灣的王丹和吾爾開希對李祿的動向反應冷淡,會否正是看到這個可能?

  六四流亡的學生現在普遍40出頭。港報說,李祿兒時在唐山大地震中倖存,成年後又逃過六四『屠城』,言下之意,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李祿由通緝犯到飛上枝頭,主要靠『投資』或者說炒,頭尾不過20年,這使我想起幾乎在同時間內,衝出甘肅窮鄉、南下炒樓賺得第一桶金的北京地產商潘石屹。李璐前年說服巴菲特大買比亞迪(附圖由《蘋果》取自互聯網,由左至右畢菲特的左右手、畢菲特、比亞迪創辦人王傳福、李祿),一年後帳面狂升9倍,應該不是靠內幕消息、與官方的關係。潘石屹大概也不是靠官商勾結而做到今天這個層次。當然,炒賣可以暴富,也可以破產,一天未蓋棺,都不能作準。但由這兩個mid-forty華人(李祿應已入美籍,不能以「中國人」稱之)投資的神奇可見,人若適逢狂潮,什麼都有可能發生。反之,若生不逢時,再大的才幹也可能壯志難酬。
但反過來,也應該佩服王丹。眾人之中,只有他堅持理性的抗爭,而且不讀實用的科系,以教書為業,較少自我膨脹。

內地近日接連爆發生態災難。就現場所見(見上一篇博客),就南京化工廠拆卸爆炸的死亡人數,民間傳說的過百人雖然很恐怖,但相對13人的官方數字更可信。而傳聞當局硬要為垂危者延命三天,以壓低即時死亡的人數、降低事件的衝擊,也的確像是地方官為保烏紗的「創意」。
承載有毒化學品的大桶衝入松花江或不稀奇,奇的是多達7,000個,足以裝滿上百輛大卡車。數量這樣大的化學品,怎會沒有足夠的防護,而全部被沖走?
與此同時,東莞有〈貨車偷排化學物〉。

我很同意《明報》的社論〈整頓八達通僅息民憤 私隱漏洞須全面堵塞〉。但知易行難。我太太經常在手機裡收到廣告電話,我則不時收到印刷的廣告。我從來沒有與來信的機構發生過關係。但來信的姓名、地址和分行方式還有字體,與我唯一訂閱的雜誌《Economist》一模一樣。但如果打電話去問,是否曾經在未與我聯絡下,把我的資料提供給廣告商,你猜會有人承認嗎?即使被迫承認資料是經他們傳出去的,後者相信也可以拿出『證據』說,你當初訂閱時所簽的文件,承諾我們可以適當地使用你的資料。一句話,與對方理論,只會自討沒趣,甚至反過來被人帶嘲諷地暗示:你自己的承諾都不記得,還來質問我們?
新聞機構以道德為賣點,全世界最有地位的這類機構都如此,對於本港的商業機構,又怎能『苛求』?(後補:果然,翌日報載〈環球信諾保險前僱員爆料 東亞、CSL均有轉移客戶資料〉。看來,這是大企業普遍的情形。)部分與此有關,但更是避免積存紙張,我從下月起不再訂閱印刷品,此後只在網上看報刊。對《Economist》會付費,但比郵寄到家中早一天看到,而且不再增加廢紙、長期積存黴菌。

動漫節緊接書展,已成為香港每年7月的傳統。今年據說有人〈霸頭位排足9天〉。誠然,有人搶買熱門貨來炒賣。但賺來的錢能抵銷排9天隊的時間和飲食開銷?會否是浪費青春?

2010年7月28日 星期三

100728三C:提醒政府不如顛覆政府?

今午正要去gym和解決一個iPad的問題,不料雨越下越大,很快就由黃到黑,索性留在家為博客補課。

巴基斯坦的危險指數可能僅次於阿富汗,今天的客機撞山會否是恐怖襲擊?
至於南京拆卸中的化工廠爆炸,看電視畫面像打仗。附近的商場幾無完好的窗戶,街上的汽車被燒成黑架子。若真的像新華社說「施工時挖斷丙烯管道」所致,可以想像內地為何嚴重的意外無日無之。拆卸化工廠前,關閉區內的能源管道不是常識嗎?
安全意識某種程度上是文明度的指標 ,但任何事都有例外。德國人一向守紀律、處事有條理。但日前據說有140萬人到場的流行音樂會,安全意識不比發展中地區好。人數高達百萬的聚會,大概只有伊斯蘭信眾到麥加朝聖。後一種情況的確出現過人踏人的慘劇。但德國顯然沒有放在心上。

新疆維吾爾族記者海來特.尼亞孜的妻子相信,丈夫被判15年,是因為去年烏魯木齊7.5騷亂後接受境外採訪。事涉『正義』,無人對此說表示質疑。但劉曉波組織全國維權人士聯署,要求改行西式民主,等同要推翻現政權,最終也『不過』判11年。難道接受訪問嚴重過組織『顛覆』?
尼亞孜已知的境外採訪見於7.5後8月2日號的本港《亞洲週刊》。原來,廣東韶關工廠漢維互毆造成傷亡後,他觀察新疆維人的反應,預見7月5日會出大事,特地早一天上門向新疆政府領導面陳,但未獲採信。回過頭來看,或許正因為他猜得準,被認定與搞事者有關,以致由通風報信變成罪犯的一夥,甚至本身就是疆獨分子。

政改過關,曾蔭權上週重現官威。就沙田市民反對在附近興建骨灰龕,在鏡頭前聲色俱厲地對區議會主席施壓,直斥各區「自掃門前雪」。民調果然回升。10月發表的任內最後第二份《施政報告》相信會展示強勢。

民主黨拒絕參與執政、社民連繼續抗爭,都符合本身的利益。但只要施政回復常理,社民連靠刺激性言行來吸引擁躉的策略即告失效。民主黨的定位有分寸,暗示對政策採取負責任的態度,但又免予激進派以口實。真正關鍵的是公民黨的取向。表面上與社民連拉開距離勢在必然,問題是私下有多少合作。

Google答應接受監督以便繼續在華經營,對Yahoo等美國對手形成巨大的壓力。這對當局是重大的勝利。或因此,境外傳媒一語帶過,不作評論。且看Google下屬的YouTube以什麼限制進入中國?Facebook又是否有可能進入?

100728三B:半個世紀的三個阿珍

下文是我起草昨天的《都市》專欄時超出字數,自行裁下的。今午重新修定:

  香港的『鬧人(罵人)珍』出事後昨首次現身道歉。但未見真誠,自稱〈從不鬧人〉、遭團友挑釁才失控,身旁的僱主更有江湖氣。《蘋果》猜,專辦內地團的業者〈為阻政府插手〉而演出公關騷。無論是否事實,行內之複雜由此可見。
  事件之所以鬧到全國,無他,社會富裕、交通便捷後,旅遊由奢侈品變成必需品。人人從小就外遊,外遊太少的話,在親友同事面前很難抬得起頭。阿珍罵的是雖然只是一個內地團,但推而廣之,刺傷了所有內地客甚至十三億人。同樣重要的是,外遊不僅是重要的外匯來源,更是國民外交重要的環節。怠慢遊客輕則有傷感情, 重則可以引發外交風波。
  就像年前強迫購物那一役,特區重彈『誠信遊」的老調。但事涉市場的結構性弊病,治標不治本。「自由行」開放七年來,「零團費」、「定點購物」看來已成慣性。中段經央視放蛇、內地打擊後,港方以「優質誠信遊」補鑊,陋習一度收斂,但風聲過後又復萌。阿珍事件只是前乒乓國手月前懷疑被強制購物逼死的後續。
  『香港珍』事件未了,上週末又爆出一個『珠海珍』。正為香港形象而煩惱的輿論立即引述被後者罵的內地客說,香港導遊相對文明得多。言下之意,香港仍然遠遠好過內地。但有趣的是,兩個阿珍都操西南官腔。難道廣西、雲南、貴州、四川的人特愛這一行?

  過去這半個世紀,香港出過三個家傳戶曉的「阿珍」。回歸前的兩個是大眾文化裏的喜劇形象,但最近這個真人真事最多只能說是黑色幽默。個中變化似乎反映了基層由1960年代中無奈自嘲、1970年代中奮發自強到2010年代初搵食艱難的世情。若有人視為一國兩制弊多於利、香港受『獨裁』政權『污染』的明證,在所難免。
  1960年代中粵語流行曲(鄭君綿原唱,調寄披頭四風靡全球的〈I Saw Her Standing There〉)裏的阿珍拋下愛郎〈嫁咗人〉。原因不明,但在「鬼叫你窮呀,頂硬上啦」的時代,很可能是愛郎家底太薄,過不了父母關。
  到了1970年代中蕭芳芳扮演電視角色「林阿珍」時,香港已位居亞洲四小龍行列。其時內地尚未開放,香港獨享中國的外貿,就業容易晉陞快,肯捱就得。阿珍適逢其會,雖然貌醜口拙、學歷家世全無,但自愛圖強,好人有好報。鼓勵同一種精神的港台電視劇《獅子山下》亦於此時推出,可信並非偶然。
  接著這30年,內地開放之初,香港近水樓台,搶先北移產業,將經濟推上巔峰。但開放進入中期後,內地成為『世界工廠』,吸去了全球發達地區的製造業,更直接投入國際市場。香港產業空洞化之餘,作為中間人的機會亦大減。同期內,在優裕中成長的一代競爭力或不及父母,對生活的預期卻較高。但香港缺乏文化底蘊,年輕一代的創意未能超越玩嘢的層次,轉化為實在的經濟。期間內雖然憑著穩健的財政,多次頂住外圍的金融危機,但發展受制,逐漸靠中央政策來維持高消費的生活。政治上,對中共治國頭三十年的恐懼加上香港回歸後用人不善,怨氣全面迸發。鬧人珍的出現雖與此無關,但與港人的『不高興』不謀而合。
  歷經上月的政改,香港今後往何處去顯然很視乎中央的取向。中央若繼續像過去二十年那樣,將壓住泛民視為治港的主要矛盾,香港不但在政治上動彈不得,知識中產也會視特區政府為寇仇、與中央對立。事實證明,官民互卡只會令香港落入經濟不前、政治互片的惡性循環。『八十後』的出現不可說與此無關。這次政改峰迴路轉足以說明,胡溫只要願意,在餘下不到兩年的任期內,有能力扭轉二十年來的慣性,將香港導入良性循環。同樣可以相信,泛民的主流對國家的未來仍有可敬的期盼。而中央也的確在嘗試較為靈活寬容的手法。若此,官民沒有理由非要鬥到兩敗俱傷,才算是為一國兩制創造歷史。

100728三A:放下iPad,回到現實


玩iPad荒疏新聞期間,香港的焦點是私隱(兩岸稱「隱私」),中國是外脅,美國則是《Pentagon Papers》重演。

由涉嫌侵犯下屬私隱的退休高官接任私隱專員,政治上的確不智,但退休高官以公營機構作為高薪俱樂部的陋習同樣不應忽視。社會衡量公務員的待遇時,應把這種無形的『傳統』算進去。
我此前講過,由於雙方所掌握的訊息懸殊,消費者光顧大企業時,必定居於弱勢。要縮小這個訊息差距,法律上靠政府規管,但最終要靠商界自律,這又取決於社會的文明程度。說到底,大企業手握市場數據、專業知識、法律上的灰色地帶,總可以找到消費者的軟肋。試問有誰看明白了用法律術語堆砌的信用卡條文才簽約?八達通『出賣』市民私隱的例子今後還會發生。這次議員只是借公營的港鐵來攻政府。

中國在國際上再遇冷風,而且直接針對國防,有利鷹派特別是軍方。美國繼首稱南海關乎其國家利益,暗指中國在西沙、南沙的主權爭議上「脅迫」鄰國後,進而與韓國在黃海高調演習。顯然是配合美韓項莊舞劍,日本繼恢復正規軍,以及新任大使稱,對中國 「台灣是不可分割領土」的主張「理解並予尊重」,但不等於承認後,也表示除了在沖繩、釣魚等西南島嶼佈重兵,更考慮撤銷『無核三原則』。誠然,日本距離生產核武十畫未有一撇,但在此時高調,擺明與美韓聯手遏制中國。
不知是否想扮演「loyal opposition」,國際上每逢對中國不利時,《明報》都慣例降調。這次的標題也不提日本的核子建議,而只在內文裏說。

《蘋果》說週日廣州有「萬人」上街為方言維權(附圖取自周一《蘋果》,源出於互聯網),有人用 「丟那媽」大罵現場的公安和便衣。綜合其他報導,比較可信的大概是一兩千人。穗港在這方面有同好,必互相支援。原來,全國電視台裏只有廣州全天候用方言播放,其餘地方只在個別時段例如講新聞時用方言。怪不得廣東有政要以亞運為名,要求取締廣州台的這項『特權』。但語言涉及深層次的鄉里感情,用行政力量禁止只會種下族群仇恨。台灣人就以台灣話為『台灣非中國』的象徵。雖然,即使台獨也無法否認,所謂的台灣話源自閩南,直到今天兩地所講的話除了社會用語,基本上一樣。而今天港版廣州話的發音也明顯比廣州人講的來得軟,就像兩岸『國語』的差別。發音的軟硬是否與文明程度有關?

美國在阿富汗泥足深陷,我作為越戰『過來人』(留美時適逢其會,打開新聞就是越戰,知道得遠多過中國的抗日和內戰),一點也不驚訝。
美國打仗須經民意授權,出外打一種無法宣戰的非正規仗,名不正言不順,在戰場上綁手綁腳。遇到對手不怕死,躲在高山密林或城市角落裏施襲,也就死梗。美國人一來覺得不是為本土而戰,缺乏戰意,二來過慣太平日子、拒絕冒險,要靠絕對的火力優勢來保命,即使能夠打贏,代價也大到無以復加。用人命計也許贏幾十比一,但以金錢計恐怕輸一千甚至一萬對一,在萬億計的赤字上再添萬億。更不要說,民意嚴重分裂。越戰先後埋葬了兩個總統—Johnson(詹森,約翰遜)和Nixon(尼克遜,尼克松),反恐戰則扳倒了Bush Jr(小布殊,小布什)。阿富汗或不至於拖垮奧巴馬,但WikiLeaks爆料後,增兵阿富汗恐怕很難。最費解的是,軍方密件說2006年,〈美早悉拉登行蹤〉。但新聞沒有說,為何任由拉登繼續活動。看來,洩密者除了針對軍方,也想釘死小布殊,不讓他得享安寧。
但對美國以外的人來說,所謂的密件怕只是得啖笑。

2010年7月27日 星期二

my first iPad article



This is the first article i typed using the virtual keyboard on the iPad. not easy. the most difficulty part is moving the cursor to make corrections. the simplified keyboard contains no cursor keys. one has to use the finger to point to the alphabet or space. but my finger is too big and too clumsy. a stylus would do better. but the iPad has no slot for inserting stylus like smartphones. well, tell me how you master it:

Bought an iPad on the official launch day in hong kong.  I was lucky. There were several stores in the launch program. My wife and I first wanted to go to the new apple store in the daimaru(大丸)area, thought it might have more supplies and therefore better chance of getting one. But the minibus we took stopped much closer to times square (時代廣場)than the daimaru area. So we thought might as well take a look at the times square broadway(百老匯)store before walking over to the apple store.

When we arrived at the door at about 9:45am, the broadway store was just beginning to let people in. There were about 30 people ahead of us and the rule was one iPad for one person. Seeing a good chance of getting one with almost no waiting, my wife and i settled down, giving up the idea of walking to the apple store for the time being. 
But it was not so simple. While we were moving along in the line, in less than 10 minutes, staff in the store shouted out that the 16G 3G model were sold out.  There were whispers and a slight commotion in the line. Another 2 or 3 minutes later, the 32G 3G model were out. The guy in suit immediately after me grinned and dropped out. Apparently, people in hong kong like 3G.  As with many people in the line, my wife immediately called the relative whom she represented in the line. Fortunately, no adjustment to the purchasing order was necessarily. Our relative only wanted the basic WiFi model.

In the next 10 minutes of so, my wife and I each got what we needed. The whole process took no more than 30 minutes. The only regret was broadway did not carry the official iPad cases.  That means we had to take an extra trip to the apple store. 

So carrying our new toys, we walked over, which we had planned to do anyway. When we arrived, a few dozens fans were lining up at the door. The session was reserved for iPad launch. Other customers were not let in. But In sharp contrast to the commotion in broadway, staff running around, even shouting, and occasionally, customers producing a bunch of 500-dollar bills (definitely mainlanders), the apple store was very peacefully.  There were may be only 3 or 4 customer accompanied by a similar number of staff, just like any normal day and any normal hour. No one was in a hurry.
For these two opposite styles of doing business, the broadway style was hong kong and the apple store was western. The first had efficiency and the second had courtesy, each had it's own followers. But to get a hot item which can sell out in the first hour after launch, guess most fans would prefer the former.  If my wife and I had gone to the the apple store, doubt if we could get what we needed that easily. Last friday, it was 错有错着.

As trade off, we were not able to get the iPad accessories which were almost exclusively carried by apple stores.  But the accessories are meant for iPad, if you can't get the main item, what's use for the things go around it?

In the following days, my wife and I made inquiries at several apple stores about the accessories. But nothing in sight. And it seems that nobody knows when they will be available.
So in the meantime, just learn to master what we have at hand before we can go any further. 
              

2010年7月20日 星期二

100720二:「丟那媽」的廢話


   近日沉迷上網讀書,久未上博。雖然每天照例看兩三小時的新聞,但連今天的《都市》專欄都要掙扎一番才提得起筆來。
   
  《明報》在政治上新左,力挺公義;在市場上是新銳,講品味。故此對IT反應敏銳。上週預告,今天果然證實iPad週五起正式在港開賣。《蘋果》反無隻字。
  只要證實可用來看中文繁體和簡體的txt、PDF和word檔案,我會買來看書。但3G版每月要付網絡費,既已退休,在外想上網時,只好借助政府場地的WiFi。外出旅行則可以像我專事設計的一位年輕親戚那樣,買一個很酷的小型WiFi router(路由器),插在酒店房間的寬頻插頭裏。
  Apple『教』近十年來由iPod、iPhone到iPad所向披靡。競爭對手和反對『霸權』者無時無刻不在找岔子。這次終於證實,售價近萬的iPhone 4接受訊號時不時被金屬邊框切斷。蘋果產品外形最美的王牌被用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先是說其死雞撐飯蓋,後來又說技術人員早知,但教主Steve Jobs迷戀設計,忠言逆耳。但一次的差錯不會改變蘋果最美的賣點和粉絲的忠誠。對手想打到蘋果,仍須在產品上努力。

  民主黨建議將區議員功能組別五席的參選資格擴大到議員以外,也就是包括社運人士、義工、好人……,的確有助於選賢與能。但法律上很難界定誰才是區議會的有關人士。我可以說,我在報上寫專欄,對區議會跟得很緊。同理,露宿者在街頭觀看人生百態,對地方上的關注瞭解不會少過議員。
  以黃毓民的性格和激進票源的支持,社民連所謂來年要加強民生,相信只是由公投到政改全軍盡墨後,暫時偃旗息鼓,靜待時機。
  
  廣東民族英雄袁崇煥塑像下的刻字「「掉哪媽(通常寫作「丟那媽」,也就是「草泥馬」原意的廣州話)!頂硬上!」(附圖原載本月14日《蘋果日報》)以不雅為由被鏟走,據說激發了『粵語保衛戰』。事件表面看是茶杯風波,但不排除是民間新一輪的借題發揮。
  我小時候住在廣州,一家三口講三種不同的方言。原籍安徽的父親不善粵語(廣州話),因此與母親講國語,與我講上海話。但原籍福建的母親粵語流利,遂與我講粵語。母親自己與親友講閩南話和福州話。因此,我從小習慣不同的方言,只知道懂得愈多愈好,後悔沒有機會跟母親學會福建話。要到成年後在美國與台灣學生打交道才知道,方言關乎人的族群認同,故此像人那樣,無形中存在著階級』,高低有別。
  理論上,方言如人,生而平等。但不同的方言依附於不同的族裔、政治、經濟、傳統環境,無形中跟隨人而分階層。會講大族、『官話』、上層社會方言的人高人一等,講小群方言、滿口低下層鄉音的人被睇低,這個差別直接反映在經濟和社會地位上。故此開放初期,內地人爭相學香港話也就是港式廣州話。但時至今日,正如香港早期,英文更吃香,因為應用範圍更廣、出路更好。
  人生而平等早已成為『普世』的真理,文明社會不敢承認語言有階級之別。但現實又是另一回事。試問有哪個Cockney口音的英國人能夠當律師,更不要說是議員、首相?即使美國也很少黑人口音極重的人當議員、法官、大企業的CEO。奧巴馬的口音很少黑人痕跡。只有中共因為打天下起家,至今有個別鄉音很重的人領導國家。但相信賈慶林是最後的一代,十年內將不復見。
  但反過來,方言既依附於族群,也就成為族群的標記,背負著族群的歷史。限制一種方言的發展,也就是間接限制該族群文化的傳承;貶低敵人的語言,相當於文攻對手。若此,廣東有人捍衛「丟那媽」,一是針對普通話的『霸權』,二是針對資訊審查,而說到底是針對政策背後的權力。
  這只是把年前網民用『草泥馬』罵當局倒過來。以事論事,在偉人的塑像刻上「丟那媽」以示紀念毫無意義。這即使真的是袁崇煥的口頭禪(更可能是另一樁草泥馬惡作劇),也不見得最能代表他的一生。孫中山就據說曾經嫖妓。在當時的風氣下,這個可能性也許不能排除。但即使是事實,也沒有人相信,在孫中山的紀念碑刻上這一點最能代表他的成就。
  這種做法,要不是顯示內地文化的低俗,就是有人為了刺激當局、製造事件,有點不擇手段。


2010年7月14日 星期三

100714三:政改聯想之一

北上多天,資訊受限,香港期間唯一的大新聞似乎只是民主黨公佈與中央就政改達成協議的經過。
我此前說,這是2003年七一遊行以來,香港最重要的政治發展。
今後,泛民分為溫和與強硬自不待言。但強硬派又分為柔和剛兩種形式。以社民連為代表的剛派的語言和行為式暴力已用老,但自恃有80後的意識形態和基層的民生怨氣撐腰,希望在最大的程度上分化社會,形成像台灣的深綠陣營,最終逼使建制難以運行。
激進的80後從意識形態出發,缺乏生活、家庭等基本因素的維繫,沒有妥協的誘因。只能先穩住社會上的大多數,等80後隨著年事漸長、家庭負擔、時代過去而復歸於平淡。挑釁建制是他們搶鏡、製造新聞之道,相當於在球場上刻意衝撞,逼對手發火以還牙,最終反被趕出場。對此只能保持冷靜、展示風範,免予人把柄。
經此一役,唐英年如果是特首競選的大贏家,何俊仁則是香港首見大仁大勇的『政客』。香港至今的兩個政治icon,民主之父李柱銘是英式酸秀才,無論思想還是語言與新一代的激進派都南轅北車。雙方唯一的共同點是仇共,不相信任何的接觸,更遑論承諾。上一代與共產黨的交往相信影響了李柱銘對現政權的看法,以致只相信英美的保護。由於中共的往績,這無可厚非。不幸的是,英美在經濟上要靠中國,令李柱銘顯得孤立無援。他對中國的感情大概只限於飲食、氣功等傳統文化,對民族和歷史相信是否定的。
同屬民主icon,司徒華出身基層,無論教育、職業、經濟地位都與殖民地建制相距較遠,1970年代初就投入社運,與建制對立。也許因為這種背景,他對民族的歷史和苦難同情多過痛恨,這可能是他與李柱銘最大的分別。一句話,爭取民主有民族與非民族兩種做法,前者不超出民族國家的範疇,後者則不局限在民族國家的框架內。
但由1980年代初中英談判、八八直選、八九民運到今天,港人爭取民主已即將30年。若以20年為一代,泛民裏已存在著老中青三代人。年齡相當於今天80後祖父的李柱銘與司徒華,已不足以代表孫子一代的情緒和行為方式。非民族的80後可能像挺藏獨的港大辣妹,是華裔的『國際人』,同道是西方人或者以西方語言為母語的華裔。民族的80後則可能像大陸的右派網民,非推翻這個政權不足以救國,同道可能是台灣的深綠、海外的流亡人士。
剛性的強硬派若繼續惡性抗爭,有可能逼走部分柔性者。後者內心也許想藉此來激起市民的怒氣,但本身以專業形象為賣點,最怕被非理性的行為牽連。在傳媒的保護下,柔性派暫時可保持緘默。但惡性抗爭一旦愈演愈烈,總有一天要表態。
何俊仁這次有擔當,面對黨內外空前的壓力,力排眾議,鍥而不捨,堅持原則的同時又能認清現實……. 做到了內地所謂的有理有利有節。在已知的體制下,他雖然當不了特首,但卻展現了香港至今首見的領袖質素。早在三十年多前,我就聽一個與何有親戚之誼的朋友說,何為人正直。現在看來,這句話並非偏私。中央應認真考慮,何今後在香港的管治上應扮演何種角色。
為了香港的長治久安、減少一國兩制予台灣的口實,中央應深入檢討對港的政策。初步看,泛民裏的民族派應獲准參與本港的管治,甚至內地的建設與改革。在本港尚未達成全面的普選前,建制與泛民民族派共治,可以使政府有最大的民意基礎,確保法案通過,減少民怨。雙方的主次可以商榷,而相信民族牌也會承認政治的現實,不會要求『執政』。
若此,第一步可能是對所有泛民議員簽發長期的回鄉證。但同時聲明,若有人因此而北上從事政治活動,將會按內地法律處理,沒收證件後,x年內不會再發。
與此同時,特區政府與中聯辦應與泛民裏的民族派常設溝通機制,話題不受限制。泛民成員作為香港的政治領袖,即使對內地有意見,也有權以公民身份表達,值得內地警醒。反過來,。中聯辦也可以藉此機會,說明令內地一些令港人感到困惑的問題,消除誤解。
趕著外出,暫且寫到這裡。

100713二:世盃如戲

原載《都市日報》2010年7月13日〈都市博客>專欄

這次球證漠視英格蘭的入球,方迫使當局承諾下屆執法引入科技。但更關鍵的是要增加入球,以免讓運氣和誤判主宰勝負。

  球場比人生更如戲。賽前以為這屆世界盃太平凡,不料一如既往,戲劇性驚人。貼中頭四名西班牙、荷蘭、德國、烏拉圭的,除了低等動物,大概只有莊家。無他,足球生意太大,但入球太少、裁判肉眼太鈍,以致彩數太重、詐術太多。
  98年冠軍法國棄足球而玩工潮,差點成了三零部隊;上屆冠軍意大利年華老去,同樣在初賽包尾。英格蘭則先是門將甩手送禮,繼而在淘汰賽中因扳平的一球被裁判出賣而慘敗。不只一次捧盃的巴西和阿根廷也好不了多少,分組賽所向披靡,但在八強階段同被西歐踢走。前者對荷蘭有頭威冇尾陣;後者更狂吞德國4蛋,創下超強對賽的紀錄。兩個南美王國歷屆起伏不定,要說是賭波,還不如說是風格。南美腳法是藝術,但動作慢,碰上德、荷這類速度和高度超班的機動部隊,往往施展不開。阿根廷被德國狂數就是拉丁藝術受制於北歐機動的明證。你也許說我馬後炮,但開場不久,我就發覺阿根廷人人得球後過河濕腳,且多橫傳。加上開場後輸得太快,條氣被打窒。
  經此一役,球員身價大執位,廣告商亦很苦惱。葡萄牙的C朗、巴西的卡卡、英格蘭的朗尼等巨星本屆戰績欠佳,個人亦幾無入球。阿根廷的美斯放下球王身段,全力支援隊友,鞠躬盡瘁;惜腿力不足,射門要靠角度,出賽5場仍交白卷。反之,奪得金球獎的烏拉圭前鋒科蘭高齡31,是04年的曼聯棄將。同樣攻入5球的另外3人,荷蘭中場史尼達、德國超新星梅拿沒有星味,唯一可捧的是跳槽巴塞的西班牙靚仔韋拿。拍戲扮殺手幾乎不用化妝的荷蘭翼鋒洛賓就更不是名牌的最愛。
  無獨有偶,這次表現最好的球員沒有一個來自英超。本港名宿山度士說,香港人支持英軍,因為只係睇英超,其實天外有天。英超的霸權有點像美國的傳媒。
  與列強相比,地理上夾在巴西和阿根廷之間的一對南美大細「圭」更值得一讚。經濟和人口都不如香港,但烏拉圭僅敗給狂數英、阿的德國得第四,巴拉圭在八強階段僅被冠軍西班牙壓倒。日、韓則照例由頭搏到尾、初賽成功出線,徹底為東亞洗脫「足球病夫」之名(餘下中國的窩囊只能歸咎於體制貪腐、球員無品)。何況在人才上,東亞除了日本有個別球員是巴西回流的移民後代,純粹靠自己。
  這次非洲國家表現不如前。黑人體能好、腳法有森巴風,但獨食,球壇黑暗,只有明星,沒有團隊,變成為西歐球會培養人才。
  本屆世盃也暴露了香港的隱憂。獨家直播權應只限於賽事畫面。禁止免費台轉播時插入本身的評述,有違網絡時代以分享為主的潮流。報章球經則更像是為盤口造勢。德國的行情如同過山車:淨數阿根廷後被指有霸氣,但被西班牙淘汰後被罵〈防守差攻力弱〉,戰勝烏拉圭奪季後又反過來被讚〈小將攻力最強〉。
  足球是千億的生意,既得利益較其他運動更嚴重。這次球證漠視英格蘭的入球,方迫使當局承諾下屆執法引入科技。但更關鍵的是要增加入球,以免讓運氣和誤判主宰勝負。

100705二《都市》:第13年的契機

原載《都市日報》2010年7月5日《都市博客》專欄

這次政改「破局」的效應能否滲透到深層次,令香港擺脫過去12年的惡性循環,市民寄以厚望,但不宜過於樂觀!任何一個小差錯都可能翻盤。

  回歸踏入第13年。你是否有不堪回首的感覺?
  回歸不到半年,港人治港仍然盲摸摸,就受到亞洲金融危機和一種全球首見殺人雞瘟的試煉。樓股泡沫爆破,轉眼間跌剩一半,失業飆升,負資產星火燎原。市場不斷尋底,最終在03年初,因為香港成為全球死亡人數最多的沙士疫埠而落到谷底。同期內,特首董建華不顧經濟戾氣,硬要為基本法23條立法,更激發了恐共的心理。政經怨恨交纏,創下50萬人遊行「慶」回歸的「Hong Kong legacy」。或因此,回歸日來港主禮後,避開遊行北上深圳看直播的溫家寶,開始感覺到香港內部矛盾層次之深。中央隨即用自由行、CEPA為香港的民怨排洪。樓股強力反彈,紓緩了負資產,但救不了董建華。本地人首次治港就被轟下台,被陳水扁譏為一國兩制的失敗。
  香港在經濟上有中央為後盾,但政治上一直是死結。中央擔心回歸前靠英國撤出的時機上位、回歸後繼續與支聯會「兩位一體」的民主派坐大,在政制上設盡關卡,同時力挺建制派以抗衡。無奈後者未能贏得市民的信任。手持六成選票的民主派無緣上台,只好在台下靠挑剔台上的人得分。此舉與傳媒為民喉舌的利益不謀而合,雙劍合璧,令建制疲於奔命、施政長期被拖後腿。民主派有時候不免吹毛求疵,但所掀出的官商紕漏大都有理。公眾對公義的期望隨時代的進步而上升,更何況港人治港的承諾帶來了更高的期盼。殖民地陋習未了,回歸後又增添了新的錢權關係,令今天的人難以接受。
  過去這12年,董建華不用說是最大的輸家。滿腔熱誠為港人開創回歸史,卻以統領家臣的經驗來管治700萬並非靠他開飯的人,加上香港上述的蹇運,治港8年處處碰壁、內外交煎,最後在百般羞辱中黯然引退。現在回過頭看,大家都承認,董雖然在政治上「懵懂」,但秉性善良、無私無求,有些方面甚至好過其後任。想起當年對他肆意謾罵,很多人都覺得尷尬。但群眾運動與盲動,往往是一物的兩面,搞政治就得唾面自乾。
  除了商界利潤掛帥、對社會缺乏關懷,董建華以企管方式治港一敗塗地,相信也加深了港人反商界的心理。何況經濟似有定律:無論發展快還是有危機,客觀上都會拉大上下的差距。樓股齊鳴時,雖然大多數人的資產都增值,但整體上,本錢多的人得益多過本錢少的。香港的金融危機和其後獲中央放水正是如此。加上內地有錢人南來掃貨,「港燦」的心理更不平衡。當局雖努力派糖,但杯水車薪,反帶出更多的預期。港人權利意識高漲,卻碰上貧富不均,於是逢利必爭、逢發展必反。
  這次政改「破局」的效應能否滲透到深層次,令香港擺脫過去12年的惡性循環,市民寄以厚望,但不宜過於樂觀!任何一個小差錯都可能翻盤。

100629二《都市》:台式鬥爭,台式解決

原載《都市日報》2010年6月29日〈都市博客>專欄

中央這次扭軚雖屬生死關頭的本能反應,但若能轉化為政策,不失為終止過去21年與港人的對立,開啟良性循環的契機。

  政改這次絕處「起錨」,震散了公社兩黨、撕裂了民主黨,相信也保送了曾蔭權、唐英年上壘。范徐麗泰出身公益事業,談吐溫和,主持立法會得體,若當仁不讓,無疑較「豪門二世」更易為港人受落。但主管政改是兩刃劍,風險高,賠率亦然。加上第二把交椅的在職訓練、與公務員共事的經驗,餘下這兩年只要不出大錯,很難不當選。
  但當選容易當政難。近年反商風氣盛,唐與董建華出身相同,必遭到刁難。幸而有董、曾之痛在前,英國留下的班底也逐漸淡出,若能在商人治港與公務員治港之間取長補短,或可創出香港特色的管治。唐若坐正,主要的對手相信不甘於當副手,而須在「高曾」或「最打得」的局長中尋。但民意相信不希望政制局長連任。
  民主黨這次在泛民內部受到的攻擊激烈過「土共」,我上周說是共產黨手法。但想深一層,古今中外,意識形態的群體處置內鬼,都較外敵更不留情。2,000年前逼殖民者釘死耶穌的,就是同族的宗教政敵。事件中,以30塊金幣賞錢「出賣」耶穌行蹤的門徒猶大,更連累猶太人世世代代在西方受排斥。現在同樣是「出賣」,司徒華被罵「癌症上腦」的「老狗」,何俊仁被潑水、擲溪錢……已算客氣。
  強硬派失控可以理解。他們對共產黨不抱期望,甚至拒絕往來(黃毓民開會時穿的T恤寫明不與「匪」同謀,司徒華則被指「同以前批判過嘅嘢握手」)。泛民的全港六成選票是他們抗共的保證。若陣營內的主流被「統」,他們手持不到兩成選票,人微言輕。
  中央、以及香港建制、泛民溫和派與強硬派的四邊關係,令人想到兩岸的大陸、以及台灣的馬英九陣營、淺綠與深綠。差別是台灣有獨立的行政權,綠營若再執政,有權推翻馬英九與大陸的協定。
  由於此前8年陳水扁藉着隔離大陸來培植台灣人的「獨心」,大陸這兩年趁馬英九在位,加緊與台開展經貿來重建紐帶。但成果愈大,綠營愈恐懼。這次簽訂的「兩岸ECFA」就像香港強硬派眼中的民主黨方案,被視為用人民幣來消融台灣心防的「糖衣毒藥」,要推動公投來否決。但綠色有深淺。淺者不反對與大陸接觸,認為台灣即使獨立,兩岸也是兄弟。唯深綠要與大陸斷絕往來。淺綠人士近年穿梭兩岸,相信令大陸明白,淺綠是國民黨早期專制、兩岸隔離加上中共頭30年倒行逆施造成的,人數多過深綠,只要逆轉歷史過程應可挽回。但深綠出於背景、性格或私利、……不容易回頭。
  香港民主黨本來被視為「想犯河水的井水」,現在突然獲中央接納,不有點像台灣的淺綠?一位港區老人大上周撰文,重溫毛澤東鬥國民黨的經驗:利用「反共頑固派」的兩面性,爭取多數,反對少數。毛當時靈活到在酒會上舉杯祝賀蔣委員長。
  中央這次扭軚雖屬生死關頭的本能反應,但若能轉化為政策,不失為終止過去21年與港人的對立,開啟良性循環的契機。

100713二:絲路歸來

「七五」一週年前後跟團走絲路。並非刻意選敏感時刻,而是起初想跟的團爆滿,只好另謀出路。幸而碰上商業性較淡的旅行社和開心的導遊,加上一些開心的團友,效果超預期。這個組合不排除今後再度同遊。
期間途經大半個新疆和甘肅,幾乎每天換酒店。其中半數可免費上網,對互聯網的管制也不比中原更嚴。但境外博客不在此列,我在路上看不到自己的網頁,回港後才能更新。
都說活在資本主義下要有錢、活在社會主義下要有權。這次在內地酒店看世界盃和上網看新聞,對於兩制這種根本差異,有貼身的感受。在香港,新聞任講、任寫(至少理論上如此)、任看,但看球要錢。不付錢給收費電視的話,世盃只能看文字和硬照。在內地,新聞無論講、寫、看都只限官方版本,但看球免費。中央五台直播所有賽事,旁述和賽後輯錄的精華也很專業,不會用娛樂化來搶收視、為利益方造勢。說得極端些,在香港,有多少錢就有多少自由;在內地,有多少權就有多少自由。如果說內地用球賽來『麻醉』老百姓,以免他們追求公義,你也可以說香港用娛樂來達到同樣的目的。

世盃幾場關鍵的淘汰賽,我都是在絲路的酒店裏看的。荷蘭以2:1淘汰巴西,論腳法差一皮,但利用身材、速度、衝撞甚至『圍毆』,令對手的扭腰插花、三角短傳頻頻失誤。這有點像牛仔舞鬥森巴。後者無疑更美,但節奏慢,容易被速度高、佔地廣的牛仔舞逼入牆角。牛仔舞顯得『粗魯』,但憑著勁度與速度,在全球引來更多粉絲。這與機械文明與精神文明、政客商人與文化人的角力是同樣的道理。文化人位居中產,雖不富裕但也無虞,但主觀性強,偏重精神、崇拜品味,鄙視物質特別是機械文明,以小國寡民、精緻文化、悠閒慢活為榮。但資本家圖利、當權者圖名、低下層望晉陞。這兩種意識形態都想主導社會,不承認雙方都有道理而應均衡兼顧。在這項永恆的鬥爭裏,文化人表面上是少數,但能言善道、掌握媒體、明白大眾心理,容易左右輿論。這種出於經濟地位與秉性差異的角力,古今中外皆然。但現在人權高漲,有利文化人。
至於德國大勝英格蘭4比1,一如一般香港人,旅途上的男團友大都擁英軍,比賽前一天在飯桌上互相提醒收看,但翌日同桌再見時『義本無言』。英格蘭的確差一皮。但比數這樣大,主要是扳平時的入球被裁判忽視以致洩了氣。射手林柏特(Frank Lampart)可能是歷屆世盃最倒楣的大牌。英女皇應給他授勳以示抗議。
比林柏特入球不獲認可更戲劇性的是,烏拉圭在季軍戰中落後德國一球時,獲選金球獎也就是本屆最佳球員的科蘭(Diego Forland)在加時最後30秒勁射罰球,中右上角門柱出界。雖然以德國機械式的穩健,烏拉圭即使扳平,射12碼落敗的機會仍然較大。
以『馬納當拿二世』美斯領軍的阿根廷淨吞德國4蛋,原因與巴西輸給荷蘭大致相同。但要說德國打得好,不如說是格食格。詳情我已寫在《都市日報》7月13日的專欄裏。反過來,西班牙以1:0淘汰德國也合理。雖說相對矮小的西班牙人靠頭球壓倒身材幾乎最高的德國人,有點滑稽,但前者無論腳法和組織都略勝一籌。德國這次以大比數淘汰英、阿後,被指有霸氣。不料碰上西班牙又顯得不足,實力令人猜不透。
與其他勁旅相比,德國有幾『最』:最穩定,各屆的表現和名次相差不遠,莫說巴西那種大起大落,同屬西歐勁旅,像英、法的情緒病都很少;最機動,全隊高速行動、互相配合,如水銀瀉地,荷蘭也望塵莫及;最不講究腳法,除了出腳快、簡單直截,無花巧可言,所謂no frills;最無個人,雖然不乏高大靚仔,但沒有誰以此為標榜,或者說特立獨行,蓄長髮、紋身、戴耳環、流傳緋聞、………。最斯文,四強階段輸給西班牙那一場,開場後頭20分鐘,幾乎沒有人犯規。德國若一開始就埋身緊迫,西班牙不容易考短傳滲入。
  說白了,所謂的德國戰車是名副其實的入球機器,人人都是螺絲釘,沒有誰是英雄,甚至可能沒有誰比誰更大。德國足球若只有集體而沒有個人,則也就解釋了:雖然穩居全球前列,但在國外很少粉絲。在『娛樂至死』的時代,看球除了崇拜贏波的英雄,也想看腳法、型男、八卦。德國太機械,沒有故事、明星,更沒有意外。抬高創意來貶低效率、借個性來反對規範的文化人甚至可能視為荷里活電影裡的機械人殺手《Terminator》,聯想到近乎宗教般盲從集體的納粹、共產黨。
這樣說,並非想詆毀德國,而是指出,即使講足球也會引發很多聯想以至政治問題。同樣地,有人會認為,中國足球的低能反映政權的性質。
相信正因為放下個人、團結作戰已成為德國人的民族性,球員大都留在國內,很少出國打英超、西甲、意甲。德國的成功若在於整體,球員一旦脫離本國隊友的支援,容易孤掌難鳴。國家隊隊長波歷克年來打車路士,但表現不及同一位置的隊友杜奧巴。
世盃最後的兩場,季軍戰精彩過冠軍戰。烏拉圭一開場就搶攻,速度甚至快過德國,看來想搶先入球,然後利用時間壓力來逼對手出錯,從而穩守到完場。而憑著南美腳法,上半場也的確佔優。所入的兩球都很清脆,特別是科蘭第一時間彈地抽入的第二球。惜門將連輸兩個莫須有的波。由於皮球飄忽難接穩,輸第一球時,拍出對方的勁射是正確的。但應先吸氣以減緩反彈力,而且不應將球朝正面推出。現在兩大皆錯:球擋出後離自己很遠,鞭長莫及,反過來最接近對手,讓其最容易取得、有最大的角度攻門。對方先拔頭籌後,己方急於扳平,心理壓力大增。
第二球是高波,跳起撲空被對方頂入。但這與西班牙在準決賽中淘汰德國的一球不同。西班牙的這個高波落點離德國龍門較遠,門前又有他人,門將無法衝出,而只能由守衛去爭頂。但烏拉圭這球離龍門只有幾米,而且對方只有一個人在門前,門將的壓力不大。只要跳得準,完全可以及時打出。現在與隊友互撞,令對手漁利。上半場接近尾聲時,我就想到烏拉圭的隱憂:一開場就先發制人是對的,但體力不如德國,一旦未能領先,後半段也就挨打。臨完場前,落後3:1之下能夠追回一球已很難得。一句話,要不是門將,烏拉圭有機會以2:1奪季。
冠軍戰不及季軍戰好看,主要是雙方小心,節奏較慢,而且衝撞太多。西班牙整體上佔優,奪冠合理。荷蘭雖然擁躉比德國多,同樣是好食唔好睇,而且繼續受冠軍的詛咒──望門興嘆。

寫了一整天,累了,過兩天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