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427二：核研山洞開封；Bolt是神是人？

　　上周看了些影碟，定不下心，沒怎麼上博，漏掉很多新聞。本周希望補過。

　　為了研製原子彈，文革時動用六萬軍人耗時十多年挖建、足以收藏幾個師、抵擋100萬噸氫彈的全球最大人工山洞，開放為景點。繼溫家寶撰文緬懷胡耀邦，位於重慶市涪陵區白濤鎮烏江邊山裏、長20多公里、上下9層的這個「頂級機密」解封，是否政治上解封的預兆？

　　我沙士那年曾在汕頭大學工作。來回香港每天只有一班飛機，票價只適合報帳者，故只能坐巴士，單程將近六小時。閩粵沿海沒有鐵路，因為毛澤東怕『帝國主義』來襲，也準備『解放』台灣。現在才算扭轉過來。大約三年前去福建參觀，當地就說會建高鐵北通上海、南接深圳。現在繼溫（州）福（州）高鐵後，以南一段福州至廈門的高鐵昨通車，每日單程25班，@250公里，~90分鐘。等再往南的一段廈門到深圳建成，香港去汕頭也許只要３小時，到福州５小時。邁向90的母親去年還回過家鄉福州和廈門，如果還有機會坐高鐵，我陪她走一趟。

　　英國安德魯王子和妻子莎拉的21歲長女Beatrice成為第一個完成42公里馬拉松賽事的英國皇室成員。而且是與另外33人綁在一起同步跑，創下最長人鏈完成賽事的世界紀錄。完成同一賽事的還有年逾50的英國Virgin集團老闆 Richard Branson。兩人都花了5個多小時，要比快當然不怎麼樣，但目的是慈善。中國不缺富豪和太子黨，只缺有心和敢闖的。

　　京奧以來刷新世界紀錄如斬瓜切菜的牙買加飛人Uthan Bolt昨在美國舉行的4x100米中跑最後一棒。全程只用了 8秒79。接力賽中，每一棒的跑手還有一兩步就跑畢全程時，下一棒就已起步，故需時比槍聲響起才能起步的百米跑要短。但8秒79遠遠拋離Bolt自己的9秒58世界紀錄，再次引起揣測：此人到底能跑多快？人類的極限又是多少？
　　後一個問題是美國人的obsession。流行心理學說，一般人有八成潛能未使用。說白了，你就是天才，只不過不懂得發揮。你的子女也完全可以創出奇跡—只要花錢接受輔導。
　　我不敢說流行心理學騙人。但歷史告訴我們，宗教強調人的極限，希望人謙卑；科學鼓吹人萬能，希望人打破迷信。我相信，現實在兩者之間。正如10秒不是人類的極限，反過來也不是只要懂得發揮，人人都能跑10秒。
　　Bolt的異象可能是多種因素的結合：個人體能特異；生活條件改善；科學進步，訓練的方法改進。其中第一種因素是他人無法倣傚的。有人兩歲就會彈琴、作畫，甚至真的有人有第六感。暫時無法解釋，但總有一天會有答案。也許這就是Bolt的奧秘。

100423五：《Ghost Writer》、內地影碟

Roman Polansky的新作《Ghost Writer》（港譯：影子滅殺令）可說是Harrison Ford間諜片的對立面。但善於製造懸疑、摒棄暴力，結局出人意料，比善惡分明、硬橋硬馬的荷李活thriller更耐看。我看的是正式公映的頭場。小戲院不止半滿，不少是西方人，看來票房會過關。
自問鑒賞力不高，大導早期的『經典』一個鏡頭也不記得，近作印象最深的是贏得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The Pianist》（2002）。
本片以真人為原型，但出於意識形態，無限誇大。所謂「影子」指代筆或者說槍手。導演顯然痛恨現實裏的英國首相貝理雅跟從美國出兵伊拉克，在戲裏說CIA透過首相夫人，令英國淪為美國的附庸，陰謀敗露後更不惜殺害這位前首相。首相夫人甚至把丈夫自傳的代筆人誘上床，報復其有外遇。戲裏還用首相的美國金主來影射美國前副總統切尼當年經營的能源公司Halliburton。
戲裏的首相下台後被爆出任內醜聞。代筆人與首相談起時開玩笑說，說不定是出版商為首相自傳造勢的陰謀。巧的是，在現實裏，就在這部反美片殺青時，美國翻出大導未了的孌童舊案，要求歐洲引渡。大導起而抗爭，影圈和歐洲輿論力抗美國『霸權』，全球熱論。這又是否本片的宣傳？

久未看內地影碟，日前去北角update。英皇道上的專門店主要賣內地片，兼及台劇和韓劇。有人問是否正版。在現實裏，幾乎所有產權都存在著灰色市場。對產權主來說，如何維護產權是經濟而不是法律問題。檢控費用高、勝訴難，況且盜版市場一雞死一雞鳴。中韓台市場小，硬性執法不划算，寧以低價吸引受眾、建立慣性收視、培養民族好感。只要看中青代港人對日本大眾文化的偏好，就知道文化上放長線釣大魚可能比即時收取高昂的版稅更重要。外匯水浸、急於在國際上贏取好感的中國又怎會不明白？或因此，50集內地劇在街鋪只賣10元，恐怕不夠支付物料和運費。只有財雄『市』大、品牌夠嗆、硬性看待法律的美、日堅持用壟斷的價格來收取版稅。
由於發展超前，港人看內地劇集產生不了對日本文化那種感情，但多看有助於瞭解國情。影碟既然可賤賣以廣招徠，亦應鼓勵香港的電視用次要時段與內地同步播放一線劇集。現在有線帶頭。即將播放的《潛伏》和《蝸居》我都看過。前者歌頌共產黨，但不算離譜。後者看了一半後送給朋友，不悶，但情節嫌重複，不如《中國式離婚》《新結婚時代》《金婚》。只不過樓價拋離收入成為最大的民怨，獲得巨大的共鳴。

日前試看這次買來的周立波上海清口（滬語「棟篤笑」）、東北名家趙本山的男女相聲「二人轉」。封套上說有字幕，但我的DVD機顯示不出來。周立波話講得快，加上我不諳滬情，大概只聽懂五分之一。趙本山和拍檔的東北普通話雖然聽懂七八成，但同樣不明話題所在，一不留神就掉隊。兩張碟子都看了半小時就報廢。
接著看封套上打著CCTV旗號、名為《晚清風雲人物》的紀錄片。原來是配合開放改革30年的一個軍事講壇《和平年代》。國防大學教授馬駿選了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丁汝昌、洪秀全......等12個有關軍事的人物，每人講半小時。講者穿軍裝，有時候連聽眾都是制服筆挺的軍人。但內容單薄，資料疏鬆，靠粵語所謂『賣膏藥』的口吻吸引，遠不如CCTV的《百家論壇》。看節目名稱可知，主要是配合「大國崛起」的願望，為軍事現代化造勢。例如講者說，當時有所謂的「同治中興」，「王公大臣們天天想著別打仗。然而，怕啥還真就來啥·！」似乎在罵『鴿派』一廂情願，以為天下太平，只求發展經濟，罔顧內外的威脅。此外也借甲午屈辱來宣揚海權的重要，強調李鴻章雖然「賣國」，但對軍事現代化有功。
除了有兩三集跳片，其餘我都看完。最有得著的是嚴復那一集。據講者說，嚴復學貫中西、思想進步、精通海軍，是北洋艦隊統領當然之選。但李鴻章偏愛不懂海軍的鄉親丁汝昌，最終導致甲午之敗。這個講座可以在v.ku6.com點播。

逼人去「公投」？

原載《都市日報》2010年4月20日〈都市博客〉專欄

本來，人的確應該先學行再學跑，雙普選前先在「中途島」着陸。但現在的方案偏向起跑點，與中途島相距太遠，將知識界和年輕人裏的溫和派推向另一邊。

　　社民連和公民黨強制全港就普選舉行「公投」若是豪賭，政府在五區補選前一個月，拋出一種明知泛民必定再次否決的政改方案，可說是「自殺式襲擊」。中央和特區大員傾巢而出，大哄小唬，無奈內容與4年前大同小異，為了與官方議價而與「公投」保持間距的溫和派無法交代。最後只有兩敗俱傷，留下更深的怨恨。

　　官方立場堅定。溫和派所謂繼續尋求協商，相信只是煙霧；「公投」的始作俑者黃毓民（注：有《都市》讀者稱始作俑者是施永青，相信是指最早提出「公投」這個說法。ㄋ本文說的是最早付諸實踐）偷笑。由於建制杯葛，這次補選本來極冷清。但現在抖出了一堆晦氣票。兩民五子狂勝不特已，投票率若與國際上公投有效的五成標準相距不遠，毓民也就振振有詞。但相信沒有獨立的機構敢公布，政府推出方案之前和之後投票意欲升跌的幅度。

　　事關主權，特區上周三先發制人，可信是中央的主意。主管香港政改的喬大帥說是本着人大上次「莊嚴」的決定。言下之意，中央面子交關，不能因為香港泛民吵吵鬧鬧就改變。這也許是中央的難處。但在不少人看來，為免泛民入主立會、當選特首，中央利用國家強勢、港人受惠於內地的現實，與市民痛恨的商界結成「防普選同盟」。現在商界為了既得利益而拉大旗作虎皮，市民對中央也有怨言。

　　本來，人的確應該先學行再學跑，雙普選前先在「中途島」着陸。但現在的方案偏向起跑點，與中途島相距太遠，將知識界和年輕人裏的溫和派推向另一邊。

　　為了讓市民放心接受寸進，建制重申，中央已承諾2017普選特首及2020普選立會。言下之意，無論是否通過方案，中央到時都會讓港人普選。但反過來說，普選的年份既已確定，分兩步還是一步到位，只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別。溫和派感到被摑後，很可能懶得賣帳，索性等普選年再說。有人說，再次否決方案，只會「攬住來死」。但正如中央不信邪，港人也會問：有那麼恐怖嗎？

　　功能組別的存廢一直是箇中死結。功能議席推動經濟起飛的作用不容否認，但1960-70年代的成功經驗，現在的人已無法接受。這就如當年的286、386微處理器將世界帶進電腦時代，但在摩爾定律進化到兩核心的今天，雖仍可用來打字，在總的來說只會拖慢整個聯網系統。以今天對公義的要求，代表行業利益的議席應該廢除。作為邁向2020的跳板，兩年後比較合理的是：保留目前的30個組別，但擴大選民，例如包括行內５年以上資歷的僱員。他們對行業有貢獻、傾向留在行內，也大都已升上管理層，不會令議席落入工會手裏。但行業與市民的利益不可能完全一致，要求功能議席兼顧市民是自相矛盾。行業不會選一個關心市民多過本行的議員。

　　而正如民主派在回歸前就分為港同盟與匯點，今天的民主黨元老也有英式紳士與中式鬥士之別，要說這次溫和派有預謀地與公投派唱雙簧，恐怕過於誇張。

100420二：《八公》、《艋舺》、《櫻之桃與蒲公英》

荷李活用美國背景重拍日本的真人真事《八公犬物語》（1987），忠狗的主人仍然是一個學者。但美日民族性相反，顯得東施效顰。
《Hachiko: A Dog's Story）（港譯：《秋田犬八公》）裏的狗主角令人憐愛，人主角Richard Gere也演出了真誠。但美國人感情坦率，兩句話講完。現在用一個半小時來拍攝人狗同行、以及狗不知主人離世，天天守候他歸來，此外沒有故事，變得像紀錄片。類似的鏡頭一再重複，除非特愛狗，否則很快就看膩。日本人內斂，善用眼神、嘴角來表達，美國人學不來這種subtlety，也就拖得太長。沒進戲院看是正確的決定。
昨晚看土豆網的點播，發覺同時顯示中英文字幕，可對照著學英文。英文字幕95%準確，但似乎不是從原版DVD借來，說不定是假手speech to text軟件。
純從版權出發，這類視頻網站有所虧欠。但提供娛樂、普及知識，避免製造DVD廢料，耗費的只是電力。

上週四一公映就去看映台灣很紅的《艋舺》。可說是侯孝賢成長（香港謂之「青春」）電影的黑社會版。黑社會片有一個規律：名為勸世，實賣陽剛，用義氣、暴力來挑動男人的本能。
導演鈕承澤原來是童星出身，40歲出頭就已有30年的資歷。惜功力有限，描繪少年幫派的成長過程比較好。但一到各人正式加入黑幫，就落入歇斯底里的自相殘殺，在鏡頭前邊互毆邊嚎哭，可悲多過可憐。今天的青少年不信邪，不會因此而被嚇倒,從而遠離黑幫。對外地來說，更由於很多鏡頭背景白，看不清台語字幕，票房凍過水。去年的《海角七號》觸動全球華人，因為溫馨、純情，普世憧憬（我上月與妻和友人去台灣旅遊，獲高雄友人開車載去恆春看拍攝的現場。）對黑社會題材不可能有這種認同。

本來想去看近年推理紅人東野圭吾(以《嫌疑犯X的獻身》紅極一時)名著《白夜行》的韓國版。但得悉情節後，原來類似《Hamlet》等悲劇經典，講殺父弒母。只不過更複雜，一對男女交換殺對方的父母。我既不是道德鬥士，也不是文藝人，討厭陰暗變態的題材，決定pass。

近日看的影視作品，唯日本已故名作家太宰治（1909-48）原著（台譯《維榮之妻》，大陸譯《維榮的妻子——當代日本小說集》）改編的《櫻之桃與蒲公英》（香港譯名）較有內涵。太宰治出身望族，多愁善感，年輕時受左翼思潮衝擊，生活糜爛，作品灰暗。最後一如日本的殿堂級作家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自殺身亡，終年39。文人普遍自戀，而越富悲劇色彩就越被人覺得有深度，縱使往往是自找的，並非客觀上的不幸。日本文化陰柔傷感、迷戀死亡，這方面的表現尤其『出色』。
《櫻桃》帶有自傳性，特別是男主角瞞住妻子與粉絲自殺的部分。故事真正的主角是其妻，忍辱負重，侍奉紈絝丈夫而不悔。這種封建殘餘的「婦道」很日本，即使中國也沒有這樣厲害，用今天日本女性的角度看不可思議；用西方的個人主義來衡量，就更是『奴性』。去年紀念作者誕生100週年，才拍成電影。英文名為《Villon's Wife》，但除了日本難有市場。
　　我不覺得這種人海奇情有何意義，但在日本當年的背景下可以理解，好壞總是歷史。

100419一：藏區也有「豆腐渣」?

　　要到地震才知道，青海省南部與西藏接壤的玉樹縣也是高寒地帶。地形雖不若前年的震央四川汶川崎嶇，但海拔4,000米，與拉薩相若，日夜溫差十幾度，4月中仍有冰雪。不少救援隊員累垮，連搜索犬都有高反（高原反應）。我去年第一次去拉薩，就被高反趕回來。青海看來只能去北邊地勢較低的省會西寧。達賴就出生在西寧附近。
　　玉樹不少藏人在鏡頭前講流利的普通話。藏人住得愈近漢人，生活習慣就愈近乎漢，反之則差距愈大，本屬正常。就去年拉薩所見，接載遊客的三輪車伕，聽普通話也有困難。
　　一如汶川，玉樹的學校十室九塌 、學生傷亡偏高。但當地也許本來就不及汶川發達、樓房簡陋，暫未有人罵『豆腐渣』。
　　截至18日，官方公佈的傷與亡分別是 12,128 人與1,706 人 。但有青年喇嘛在鏡頭前用流利的普通話對TVB說，他經手火葬的就有8,000-9,000，言下之意，官方睜著眼睛說瞎話。義工的話一般比較可信，但有藏人藉機踩中共也不稀奇。
　　條件這樣嚴酷的玉樹也死傷逾萬，中國的人口密度和國人生命力之強可見一斑。看王力雄的《天葬》和到過拉薩兩天使我感覺到，藏漢矛盾源自價值觀。藏人身處高寒環境，地廣人稀，抬起頭就是宇宙穹蒼，遠望是無垠的雪山莽原，在大自然面前感到渺小，因此敬天畏神 拜山、篤信命運、寄望來生。但儒家教漢人遠鬼神，所謂修身臻善說白了也就是信自己。看待大自然與宗教純從實利出發，為我所用。拜神祇為求財、求姻、求子、求健康，哪個神『靈』就信那個，沒有宗教的敬虔。其後共產黨更高呼「人定勝天」、「世上沒有神仙皇帝」。只要眼前有利可圖，開山伐林，引水築壩，造田辟路，.......『改造』大自然絕不手軟。藏族的人生觀來自其生長的環境，很難應用於人口稠密的中原。反之，將漢族的實用主義應用於貧瘠的藏區，資源很快就耗盡，環境 將無法復原。我不認為藏人更可敬，但年事漸長後，比較明白其為何豁達敬虔。藏人看長線，漢人看短線，都是本身社會的產物。但相對來說，漢人需要學藏人多過藏人需要學漢人。
　　慣挺藏人的美國《 New York Times》今天找到了罵中共的機會。記者Andrew Jacobs發自災區的報導 〈After Quake, Ethnic Tibetans Distrust China's Help 〉引述災場的喇嘛說，真正救人的是他們，官方只是在鏡頭前裝腔作勢。官員藉救災揚名、爭資源完全正常。但要說只有喇嘛才真的做事，又恐怕太誇張。
特區高官深陷困局，借黃福榮來自我貼金可以理解。但把捨己為人說成「香港精神」，不經大腦。這種行為近乎聖人，發乎本性，高山仰止，能敬而不能學。高官就是這個水準，難怪管不好香港。

　　冰島繼勁爆金融火山、拒絕償還外債後，又再引爆地質火山，送出海量灰塵，令大半個西歐日月無光。機場停擺，玩謝幾百萬旅客，經濟損失以10億美元計。我也有親戚被迫取消原定的威尼斯旅程。問題這樣嚴重，主要是西歐剛好承受了冰島方向吹來的北海強風。但說也巧，提早出版的5月號美國《National Geographic》封面故事警告，美國西北部臨近加拿大的Mount St. Helens火山可能即將爆發。果真，火山灰順風南下，美國和拉丁美洲都將遭殃。加州最難頂。但加拿大或得以倖免。

　　胡錦濤在華盛頓與奧巴馬面談當天，最高領袖的地位在香港被上周申請保釋被拒的維權犯胡佳『取代』。英文《South China Morning Post》12日頭版報道胡訪美時，將Hu Jintao的中文寫成「胡佳」。
　　錯版的報紙即日回收，翌日頭版致歉，私下說可能是不諳中文者加入 Hu Jintao的中文名時，誤選電腦內排在胡錦濤之下的胡佳（ Hu Jia），而此前也曾將藝人吳君如的中文名寫成吳尊云云。換言之，無心之失，無須驚訝。
　　但錯得太混巡，連胡佳的妻子曾金燕也笑說，希望「不是人為」。是否有人曲線救胡佳？更有趣的是，該報4月4日才發社論說，大機構聘人時要求兩文三語，妨礙過江龍應徵。言下之意，要求懂中文是歧視。
　　東南亞仍屬威權時，《SCMP》由英聯邦人士主編，利用香港英治下的言論自由、西方記者的特權，高舉自由大纛，長期是區內報紙的王牌。大馬郭家接手後，改為親華。但親華的洋記者鳳毛麟角，而只要看CCTV英文台的播報員就知道，即使有，怕也早已北上京滬高就。《SCMP》10年內換了9個總編也滿足不了老闆，最後只能從星馬請比較適應威權的華人來主編。
　　至於這次善後，肯定鴨子划水，表面無人出局，內裡掀翻一鍋粥。記者通常維護同行，中文同行不會報導，但洋記者圈會說有同行成為代罪羔羊。
註：為愛滋病人維權的胡佳08年 4月以「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判囚三年半，明年 6月 26日刑滿。

　　看過以下的鏡頭就明白，香港人行為文明，尊重自由和公平競爭，但為何政治水準始終不高。美國聯合航空(UA)的空服員在全球採取工業行動，抗議公司只要求基層有禍同當，但不願有福同享。香港員工的華人代表在赤鱲角機場內用粵語對記者講述訴求時，大體上相當清晰。但逐一數說近年遭消減的待遇後，請陪伴在側的黑人高個子補充幾句時，高下立見。後者的英文聽口音是美國人，可能是美國員工裡的工會戰將，只用了幾秒鐘，就盡數員工認為資方的理虧處，很有說服力。從未食螺絲，態度誠懇，不會令你覺得偏激。
　　美國的政治文化要求人人從小學開始，就在課堂上討論時事、講出個人感受。但香港要求學生正襟危坐、保持安靜、多聽少說、多記少想。上述兩種層次的高低，是港美上百年教育傳統的反映。因此，香港有口才的人要麼做律師，要麼做藝人、推銷員。口才是用來發達的，沒有人會用來從事公益。回歸12年後，至今仍然天天被迫聆聽權貴的官腔，實在悲哀。

　　曾為首都的緬甸最大城巿仰光慶祝潑水節的公園15日下午3次爆炸，至少9死94,傷。軍政府若整死這許多人，早就全球沸騰。但現在沒人認頭、沒人揣測，絕少跟進的報導。西方怎樣界定All the news that's fit to print, 由此可見。

　　日本AV女優蒼井空日前在 twitter上開博。曾獲其「性啟蒙」的中國網民爭相「翻牆」，尊稱「老師」。我在內地大學任職時，也得過這個稱呼。現在在內地，不論年齡、職業，逢人皆稱「老師」，只要你想表示尊敬討好。就如我們的街市，女的人人都是「靚女」，男的則是「靚仔」。

　　內地省市為了爭遊客，遍地有名人，樣樣是古跡。四川江油、湖北安陸、甘肅天水都爭認是詩聖李白的故鄉。但現在比鄰新疆的鄰國吉爾吉斯因為第二次革命而再次上頭條，我們才得知，該國的托克馬克市也自認是李白的故鄉。下一步是否應該求證，李白根本不是中國人， 只不過懂得用中文寫詩？

fr CNN -- Stranded in NY, Norway PM leader runs country by iPad

the most interesting material i come across this morning:


(CNN) -- Stranded leader runs country by iPad
April 16, 2010 -- Updated 1539 GMT (2339 HKT)

excerpt:

Norwegian prime minister Jens Stoltenberg used iPad to run country remotely
Stoltenberg was stranded in U.S. as volcanic ash cloud grounded flights
Apple's new device is "excellent" Stoltenberg says

A photograph of Stoltenberg using the device was posted on the Internet by Norwegian officials under the title "The prime minister is working at the airport.

"I have close contacts with my office all the times, and there are a lot of activities in Norway where we try to reduce the consequences of the volcano in Norway," Stoltenberg told CNN.

100416五：《Twilight》－「最受指責」的小說

今天所謂八十後（九十後）的問題以前叫做代溝（gender gap），說得簡單些,無非是青少年在追捧大眾潮流的過程中，對師長一代習以為常的傳統造成了衝擊。青少年趕潮流、成年人滯後是人的規律，古今中外在所難免。
傳統不一定錯，新潮也不一定對，反之亦然。誠然，潮流大都是一時之快，最後能夠成為傳統的百中無一。君不見時裝和藝員數不清，但絕大多數轉眼即逝?但我們今天所珍惜的傳統，也絕大多數是當時的潮流經過時間的考驗，去蕪存菁留下來的。當時被罵，但後來證明有價值。換言之，傳統大都是優秀的潮流。一概否定潮流，也就否定了傳統的來由。
但絕大多數人都是成長背景因而時代的產物。青少年和中老年分別活在自己的時代裡，若拒絕去瞭解對方，衝突也就理所當然。何況少年人還有生理上的衝動和反叛，中老年人看著就討厭。如果上下兩代都能設身處地，試明白對方的利益，代溝會少得多。
近年獲九十後熱捧、去年拍成賣座電影的英文小說《Twilight》（中譯：暮光之城）即為一例。女作者Stephenie Meyer被譽為「美國J. R. R. Rowling」(童心小說《哈利波特》的英國作者)。但講一個美少女愛上吸血鬼，夾雜著青少年的性和暴力，被美國圖書館協會根據圖書館和中學的投訴，列為去年第五種「最受指責」的圖書。
我沒有看過，但有朋友讀名校的子女也看。我相信絕少人會因此而學壞。即使個別人走火入魔，也很難一概否定這種作品。再說，否定的後遺症說不定大過隻眼開隻眼閉。過往也有很多名著由於離經叛道，遭到類似的命運，但愈禁愈多人好奇。
師長維護家庭傳統的用心可以理解。誰不想保護好下一代，避開所有的風險？只不過在現實中並不可能，特別是在網絡無遠弗屆的時代。

轉載：温家宝：再回兴义忆耀邦（人民网2010年04月15日）

昨天寫了點東西，但未及上載。今晨一聯網，看到香港電台的短訊說，溫家寶撰文紀念胡耀邦，於是第一時間轉到人民網，果然看到此文。我未及細看，但一眼望去，很像內地常見帶有政治性的緬懷文章，長達3912字，登在報紙上，足足要占半版。
結合此文與溫家寶月前在兩會會後見記者的一些話，這應該是他表白心跡。
但此文應當是經政治局常委批准見報的，那到底是政改的訊號還是溫家寶離開的訊號？

再回兴义忆耀邦

温家宝

2010年04月15日06:37 来源：人民网

　　前些天，我到贵州黔西南察看旱情。走在这片土地上，望着这里的山山水水，我情不自禁地想起24年前随耀邦同志在这里考察调研的情形，尤其是他在兴义派我夜访农户的往事。每念及此，眼前便不断浮现出耀邦同志诚挚坦荡、平易近人的音容笑貌，胸中那积蓄多年的怀念之情如潮水般起伏涌动，久久难以平复。

　　1986年年初，耀邦同志决定利用春节前后半个月时间，率领由中央机关27个部门的30名干部组成的考察访问组，前往贵州、云南、广西的一些贫困地区调研，看望慰问各族干部群众。耀邦同志想以此举做表率，推动中央机关干部深入基层，加强调查研究，密切联系群众。

　　当时，我刚调任中央办公厅副主任不久，耀邦同志让我具体负责组织这次考察访问工作。2月4日上午，耀邦同志带领考察访问组全体成员从北京出发，前往贵州安顺。由于安顺大雾，飞机临时改降贵阳。当天下午，耀邦同志又换乘面包车奔波4个多小时赶到安顺。晚饭后，耀邦同志召开会议，把考察访问组人员分成三路，分头前往云南文山、广西河池和贵州毕节地区。

　　第二天清晨，耀邦同志带着我和中央办公厅几位同事从安顺出发，乘坐面包车，沿着曲折的山路在黔、滇、桂交界处的崇山峻岭中穿行。耀邦同志尽管已年过七旬，但每天都争分夺秒地工作。他边走边调研，甚至把吃饭的时间都用上，每天很晚休息。离开安顺后的几天里，耀邦同志先后听取贵州镇宁、关岭、晴隆、普安、盘县和云南富源、师宗、罗平县的汇报，沿途不断与各族群众交流，了解他们的生产生活情况。他还在罗平县长底乡与苗族、布依族、彝族、汉族群众跳起《民族大团结》舞。2月7日傍晚，耀邦同志风尘仆仆赶到黔西南州首府兴义市，入住在州府低矮破旧的招待所。

　　时已立春，兴义早晚的天气仍然阴冷潮湿。由于没有暖气，房间里冷冰冰的。我们临时找来3个小暖风机放在耀邦同志的房间，室温也只有摄氏12度左右。经过几天马不停蹄地奔波调研，耀邦同志显得有些疲惫。我劝他晚上好好休息一下，但他仍坚持当晚和黔西南州各族干部群众代表见面。

　　晚饭前，耀邦同志把我叫去：“家宝，给你一个任务，等一会带上几个同志到城外的村子里走走，做些调查研究。记住，不要和地方打招呼。”

　　到中央办公厅工作之前，我就听说耀邦同志下乡时，经常临时改变行程，与群众直接交流，了解基层真实情况。用他常说的话就是，“看看你们没有准备的地方”。所以，当耀邦同志给我布置这个任务时，我心里明白：他是想尽可能地多了解基层的真实情况。

　　天黑后，我带着中央办公厅的几位同志悄悄离开招待所向郊外走去。那时，兴义城区只有一条叫盘江路的大路。路旁的房子比较低矮，路灯昏暗，街道冷清。我们沿着盘江路向东走了10多分钟就到了郊外。这里到处是农田，四周一片漆黑，分不清东南西北。看见不远处，影影绰绰有几处灯光，我们便深一脚浅一脚摸了过去。到近处一看，果然是个小村子。进村后，我们访问了几户农家。黑灯瞎火的夜晚，纯朴的村民们见到几个外地人感到有些意外，但当知道我们来意后，很热情地招呼我们。

　　晚上十点多，我们赶回招待所。我走进耀邦同志的房间，只见他坐在一把竹椅上正在等我。我向他一五一十地汇报了走访农户时了解到的有关情况。耀邦同志认真地听着，还不时问上几句。他对我说，领导干部一定要亲自下基层调查研究，体察群众疾苦，倾听群众呼声，掌握第一手材料。对担负领导工作的人来说，最大的危险就是脱离实际。多年来，耀邦同志这几句语重心长的话经常在我耳旁回响。

　　2月8日是农历大年三十。耀邦同志一大早来到黔西南民族师范专科学校，向各族教师拜年并和他们座谈。接着，他又兴致勃勃地赶到布依族山寨乌拉村看望农民，并到布依族农民黄维刚家做客。黄维刚按照布依族接待贵客的习俗，把一个炖熟的鸡头夹放在耀邦同志的碗里。就这样，耀邦同志和黄维刚全家有说有笑地吃了顿团圆年饭。

　　随后，耀邦同志又乘汽车沿山路行驶一百多公里，赶到黔桂交界处的天生桥水电站工地，向春节期间坚持施工的建设者们致以节日的问候。当晚，耀邦同志在武警水电建设部队招待所一间简陋的平房中住下。不久，他开始发烧，体温升到38．7度。事实上，从午后开始，耀邦同志就感到身体不适。不过，他依旧情绪饱满地参加各项活动。

　　除夕之夜，辞旧迎新的鞭炮在四周响个不停，但大家没有心思过年。我和耀邦同志身边的工作人员一直守候着他。2月9日，初一早晨，耀邦同志的体温达到39度。这里远离昆明、贵阳、南宁等大城市，附近又没有医院，大家都很着急。好在经过随行医生的治疗，耀邦同志到晚上开始退烧，大家的心才放了下来。

　　2月10日上午，身体稍稍恢复的耀邦同志不顾大家的劝阻，坚持前往广西百色。经过320多公里的山路颠簸，耀邦同志于晚上6点多到了百色。在百色期间，耀邦同志带着我们参观了中国工农红军第七军旧址，并与百色地区8个县的县委书记座谈。2月11日晚，我们赶到南宁。随后两天，耀邦同志在南宁进行短暂的休整。我根据耀邦同志的要求，又带着几个同志到南宁市郊区就农业生产、水牛养殖、农产品市场等问题进行调研。每次回到住地，他总是等着听我的汇报。14日和15日，耀邦同志经钦州前往北海市，先后考察了北海港和防城港的港口建设。2月16日，耀邦同志又折回南宁，与三路考察访问组人员会合。接着，他用两天半的时间听取了考察访问组和云南、广西、贵州的汇报。

　　2月19日下午，耀邦同志根据自己13天沿途调查的思考并结合有关汇报，在干部大会上作了即席讲话。他特别强调，中央和省级领导干部要经常到群众中去，到基层去，进行调查研究，考察访问，密切上级与下级、领导机关同广大人民群众之间的联系。这样，不仅可以形成一种好的风气，产生巨大的精神力量，更重要的是有助于实现正确的领导，减少领导工作的失误，提高干部的素质，促进干部特别是年轻干部健康成长。

　　1986年2月20日下午，耀邦同志率领考察访问组回到北京，结束了历时半个多月的西南贫困地区之行……

　　时光飞逝。耀邦同志当年带领我们在西南考察时的情形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今年4月3日，当我再次来到兴义市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先低矮落后的小城已发展成为一个高楼林立的现代化城市，兴义城区现在的面积比1986年拓展了4倍多，城区人口增长近3倍。

　　睹物思人，触景生情。耀邦同志派我夜访的情景又在眼前，一股旧地重寻的念头十分强烈。当天晚饭后，我悄悄带了几个随行的同志离开驻地，想去寻找那个多年前夜访过的村庄。灯火辉煌的盘江路上，商铺林立，十分热闹。原先那个村庄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我坚持要再夜访一个村庄，仍然只带随行的几个工作人员来到郊外。在远处几片灯光引领下，我们走进永兴村，敲开农户雷朝志的家门，和他及他的邻居们聊了起来……

　　耀邦同志离开我们21年了。如今，可以告慰耀邦同志的是，他一直牵挂的我国西南贫困地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竭尽毕生精力为之奋斗的国家正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阔步前行。

　　1985年10月，我调到中央办公厅工作后，曾在耀邦同志身边工作近两年。我亲身感受着耀邦同志密切联系群众、关心群众疾苦的优良作风和大公无私、光明磊落的高尚品德，亲眼目睹他为了党的事业和人民的利益，夜以继日地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的忘我情景。当年他的谆谆教诲我铭记在心，他的言传身教使我不敢稍有懈怠。他的行事风格对我后来的工作、学习和生活都带来很大的影响。1987年1月，耀邦同志不再担任中央主要领导职务后，我经常到他家中去看望。1989年4月8日上午，耀邦同志发病抢救时，我一直守护在他身边。4月15日，他猝然去世后，我第一时间赶到医院。1990年12月5日，我送他的骨灰盒到江西共青城安葬。耀邦同志去世后，我每年春节都到他家中看望，总是深情地望着他家客厅悬挂的耀邦同志画像。他远望的目光，坚毅的神情总是给我力量，给我激励，使我更加勤奋工作，为人民服务。

　　再回兴义，抚今追昔，追忆耀邦。我写下这篇文章，以寄托我对他深深的怀念。

100413二：澳門及其他

與妻的親戚去澳門拜山還神。其中有人生於路環，戰時回到現在珠海機場所在的三灶鄉下，1957年再由路環對岸的珠海偷渡過來。當時珠海的漁船越境登陸，作勢抓人回去，幸最後作罷。當時葡萄牙治澳與英國治港的分別，由此可見。親戚成年後，行船為業，最後定居美國。50多年後首次回到少時出入的路環譚公廟還神，廟祝亦稱神心。適值譚公誕時節，廟門外的空地正準備搭棚。

另有同樣來自三灶的親戚葬於望廈（亦稱新西洋）墳場。那是又一個『解放』初期的悲慘故事。大城市的『改造』或較有秩序，但農村的慘劇罄竹難書。以向地主討回公道為名趁火打劫、公報私仇，份屬『正常』。法國大革命有例在先，無法治下的公眾裁決只會製造暴民。

但早在抗日期間，現屬珠海市金灣區的三灶島就已遭到可能是整個廣東省最慘的遭遇。1938年初，由於日軍在當地築機場、有人反抗，兩千多人被集體屠殺，現存有萬/千人坑為記。不止一個親戚的上一代遇害，有人至今拒用日貨。換言之，三灶的遭遇相當程度上來自其近海，便於建機場、碼頭的戰略地位。由於珠海經濟長期滯後，三灶機場落成後，以內地標準來說十分冷清。希望今後會好些。

我一不善賭，二怕擠迫，澳門崛起後，反而比崛起前去得少，很多新賭場都沒有進過。但這次週日接近中午時分乘船抵達，過關的人顯然比以前多。事後聽說，澳門的金融海嘯低潮已過去，現在就一個旺字，威尼斯賭場對面蓋了一半後停工的的酒店已復工，不用說又是內地客的貢獻。但有說娛樂業員工尚未恢復花紅。也許賭場冷清了一年半載後，要積累一番後才會請人加薪。

澳門只有50萬人，突然在三、五年內投入億計美元打造杜拜式奇跡，好處是人均GDP三級跳，壞處是把非娛樂業的居民排除在門外，造成門內外的人貧富懸殊、階級對立。把娛樂業收益的零頭派給門外的人，不足以彌補這種差距，更無法調和門內外生活方式的差別。就在我與親戚回港那天，澳門工人抗議外勞和黑工搶飯碗，與警方推撞。失業時爭飯碗，有工做時不滿工資被壓。這次五一示威的規模和當局應付的優劣，是『吹水安』治澳能力首次的測試。

商業主導世界後，人們選擇第二語言時，取決於使用者財富與人數的多寡遠過於其是否優美、有文學價值。說白了，誰有錢，誰人多，就有人說他們的話。1980年代我在西雅圖機場轉機，指示牌除了英文就是日文。當時日資大買美國。現在中國大買全世界，澳門酒店賭場的中文說明幾乎清一色是簡體。今後新的公共資訊，相信也會捨繁取簡。澳門對簡體字的抗拒力遠比香港小，除了客源來自內地，相信也因為本身只有50萬人，而且內地新移民的比重遠高於香港。香港今後只好在繁體字上，與台灣『攻守同盟』。

舊恨新仇，波蘭總統在二戰期間前蘇聯屠殺其國民的地點卡廷墜機喪生。俄方的消息歸咎於死者：專機不聽地面勸告，先後四次在霧中強行降落。有揣測說，由於俄方未邀請這位仇俄的總統出席慘案的70週年紀念活動，因此，俄方要求他改飛其他機場，可能令他以為阻止其出席紀念，以致堅持降落。波方否認總統如此蠻橫。美英媒體自然相信後一版本，因為俄羅斯威權，而波蘭反俄親美。

興建中滲水的山西省王家嶺煤礦，出事8日後救出115人，令人振奮。不料，困在井下另一處的30多人沒有這樣好運，再也找不到活人。正當輿論不再歌頌奇蹟，消息傳來，這次花了逾億元搶救，使人覺得當局仁義盡致，不再追究事件的責任。

　圍繞十八大接班的明槍暗箭不絕，這次是罵薄熙來收買作家：
　　西南大旱期間，作家協會在重慶最貴的酒店基索菲特開會，住總統套房、吃豪宴。踢爆事件的《重慶時報》11日頭版頭條刊登道歉信，撰稿記者被解聘；聯合署名另一記者遭嚴重警告處分；文娛新聞室主編免職；分管副總編輯遭停職檢查；總編輯深刻檢查。但博訊8日說，作協主席鐵凝來重慶期間，獲書記薄熙來當面承諾「費用全部由我們（重慶）負責」，鐵凝亦很識做，希望作協成員每人都拿出作品感謝重慶，也讓其他省市看看作協的威力。

　　央視男主播流著鼻涕播新聞是敬業？向觀眾欠身說對不起，然後背過身子清理後說謝謝觀眾體諒，會否更專業？

iPad搶鮮玩

原載《都市日報》2010年4月8日《都市博客》專欄

本周二是假期，筆者本應下周才復工。今天有點即興，希望不會太唐突。

雖然每天一起牀就與電腦為伍，深夜上牀才關機，但通常只收發電郵、查資料、做新聞。上Facebook的頻率低到忘記密碼，也至今沒有iPhone。但昨天竟然湊上了iPad瘋。

美國時間周六才開售，空運回港要大半天。但我昨天上午九點就玩上了，相信比多花幾千元買搶鮮水貨的發燒友晚不了24小時。除了美加的港人，在700萬市民裏，大概可以擠進前百名。

之所以如此好運，實拜親戚之賜。這位年輕人是設計師，打一開始就是「蘋果粉絲」。但這次美國一上市就搞到手，因為復活節前去探親，事前在港上網訂購、在美國取貨。而且一到手就回來開工，由機場直奔辦公室，留下iPad交親人代為保管。他在美國機場取出供安檢時，連工作人員都「驚呼」，顯然還沒有旅客帶過。但據聞三藩市機場有人帶疑似iPad的幾大箱行李回來。

iPad經我手的時間有限，功能遠未玩完。涉及美國版權的功能在港更無法使用 (類似Amazon 的電子書閱讀器Kindle初期只能在美國下載書籍)。但如果你喜歡美感和流暢，經濟上又許可，值得推薦。

我與蘋果電腦沒有利益關係，未擁有過任何一種產品。但論技術，論美感，蘋果產品非PC可比，粉絲的死硬有理。「蘋果教」教主Steve Jobs絕對是天才。

iPad的畫面雖未超越iPhone，但螢幕大，一如用大電視看《阿凡達》，視覺上的衝擊遠較用電腦看強烈。同樣由於螢幕大，輕掃iPad螢幕的流暢感猶勝iPhone，有「彈指間，強弩灰飛煙滅」的意境。

至於閱讀，用iPad的彩屏看莎士比亞，不會比紙張書或黑白屏的閱讀器更添文采。但彩色頁面有助於普及閱讀。iPad附送的童書《Winnie the Pooh》可以像紙張書那樣逐頁翻看，讓父母讀給子女聽，甚至由內置的語音朗讀，方便學英文。何況電子書便於摘錄精華、事後翻查。

iPad暫只有WiFi，月底才有3G型號。網上傳言，iPad的WiFi易斷線。但我接上家裏的無線網絡後，無論閱覽本港的資訊、收發電郵、傳送在「手寫簿」上留下的圖形，都很少阻滯。而且一開一關不比智能手機慢。關機時在螢幕上掃向右邊的動作，使你有武俠般的瀟灑。

至於iPad的缺陷，例如不設USB插頭、不支援flash，有些可能是故意增加與對手產品溝通的難度。我最不同意的是蘋果偏向圖形處理而忽視文字。排印中文一流，但很少輸入法。iPad目前可以顯示繁體中文，但只能輸入簡體。先照顧13億人的市場可以理解，但港台版上市時如果仍然不能輸入繁體，對用戶是一種侮辱。在商言商，相信蘋果電腦到時會從善如流。

100408四 ：話語權與人命的價值

　　王家嶺煤礦救出逾百礦工後，內地媒體歌頌「奇跡」，歸功官方。有港記來電問是否想轉移礦難的責任。剛好友人轉來《江南都市報》前天洪巧俊的文章〈不是每次礦難都有奇跡發生〉。摘錄如下：
　　山西省副省長、搶險總指揮陳川平說，「王家嶺礦難就壞在『勇爭第一』上」。據報道，該公司今年的目標是產值6億元、利潤3000萬元、成巷進尺39000米。為此對施工單位實行「進尺考核制」。「員工每班進尺任務為2米，掘進多的受獎，少了則會受罰」。礦工透露，不少人未經培訓就下井。

　　《華爾街日報》簡體版週三上載視頻：印度毛派武裝Naxalites週二襲擊武警，造成至少76人死亡。這是該組織40年來致死人數最多的一次，是美軍或英軍在伊拉克、阿富汗單一事件死亡人數的幾十倍。但事件與美英無涉，美英媒體漠視，國際新聞主要靠翻譯英文的港報遂隻字不提。人命受關注的程度與國家的話語權成正比，這就是新聞自由的現實。

　　另一種對人命的差別對待來自意識形態。正如民主派內裏可分為無國界民主和民族民主兩大陣營，香港最有影響的兩份報紙也一右一左，雙方爭奪影響力比爭奪商業份額更有勁。
　　新右報高舉美式民主、自由市場，希望借全世界的民主力量『拯救』國人於水火之中。反共消息最快最全，絕大多數其來有自，但小事化大在所難免。新左報則既挺民主，也挺民族，維權與建設都支持。換言之，新右報只愛文化上的中國，現實中最好是中國無疆界；新左報承認國族的現狀、現政權的管治，既支持官方改革，也支持民間抗爭。
　　除了中國這個切身問題，美國是兩報的另一個心結。新右報挺美國右派、討厭奧巴馬、要求美國對華強硬。新左報『反美』，痛恨其『霸權』和以自由為主導的美式資本主義，崇尚高度保障、監管的歐陸模式。
　　新右報讀者下自基層，上至中上層，在全港報紙裡層面最廣、影響最大。新左報的讀者集中在知識中產，尤其是教育界和文化界。加上新右報表達出色，而新左報囿於政治正確性、以及以學校為市場，必須道貌岸然，兩者在用戶心目中的形象，有如蘋果電腦與PC之分。

　　昨天的一宗報導，最能表現兩報的取向。正當水浸的中國煤礦救出逾百工人，美國週一發生26年來最嚴重的礦難，25人死亡，至少4人被困。
　　但不知是否怕讀者與中國礦工獲救作對比，令官方得分，新右報不顧新聞大小的客觀性，只視為NewsFlash，用89個字打發過去，〈美煤礦爆炸25死〉的標題平淡到似乎想讀者忽視。
　　新左報剛好相反。事件令人聯想到美式資本主義的責任和中國煤礦的人禍，用兩篇文稿報導，附帶圖表以加強效果。

100408四：美斯、高智晟、「韓帥」

足球：

　　西歐各國的職業賽以英超最平均。意大利和西班牙聯賽個人技術也許更好，但管理和速度差一截，某種程度上反映了英國新教文化與南歐天主教文化之別。這次英超在歐聯全軍盡墨，賠率相信很高。

　　巴塞和美斯都是本季的全球王者，對手阿仙奴本季則很靠運氣，被踢出歐聯合理之至。但美斯一人囊括巴塞的全部4個入球，在國際大賽中極其罕見。霎時間，天下美言集於一身。說得最有創意的是阿仙奴教頭：美斯像PlayStation player，也就是電玩裡的角色。
　　翌日重播，我看了上半場美斯所入的3球，最多是適逢其會，但沒有僥倖的成份。事後看統計，原來他全場只射門8次，換言之，只要起腳射門（美斯頂球的可能性極微，見下文）就有一半機會入球。
　　我讀大學時一度為校隊守門，直到今天與美斯仍然有一個共同點：高度。美斯在球員裡出名的矮，先天不足，兒時被當作傷殘，直到近年發育仍嚴重滯後。但矮仔多計，專門鑽對方身高至少1.8的防守球員縫檔，就像老鼠戲老虎的童話。

　　本季英超，車路士與曼聯經常狂數對手，論表現論氣勢，不相伯仲。但曼聯上週末因為杜奧巴明顯越位的入球，被車路士重登榜首，若因而未能衛冕，車路士捧杯將有欠光彩。
　　入球少以致運氣決定勝負是足球最常見的弊病。這包括射門撞柱、球證失判誤判......。

　　還有兩個月就是世界盃。但球壇一無亮點（單靠一個美斯恐怕撐不起阿根廷），二來南非治安不寧，會否成為記憶中最冷清的世界盃？

大陸：

　　妻兒一年前偷渡到美國、本人同期開始『失蹤』的維權律師高智晟前天回到北京家裡後表示，為了與家人團聚，他要告別過往，意指暫別維權。他為此「向他們（支持者）道歉」，因為維權工作「多一個我或少一個我不重要」。讓高智晟一家團聚回家是否胡錦濤赴美前的政治交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敬佩劉曉波放得下夫妻之情長期入獄的同時，也應該支持親情高於國情的選擇。

　　繼去年底處決運毒的中東裔英國人Akmal　Shaikh後，中國自1972年中日建交以來，本週二首次處決日人。同樣以販毒罪被判死的另外3名日人預料日內也會處決（後補：已於4月9日周五處決)。日方求情無效，但本身也執行死刑，加上現政府親華，故只表示遺憾。上次的Shaikh則不同。一來正當盛年，但據稱精神異常、遭人栽贓，博得大量同情，二來英國早就廢除死刑，強烈譴責，中方十分被動。
　　這次的4位日人都是中老年，並非常見的青壯年帶毒者，而且隨身帶幾公斤毒品，都在近年犯案。東野圭吾的推理名著《嫌疑犯X的獻身》令我懷疑，這幾個日人會否是年老無依，為了生活而被黑幫利用，以為中國不便處決長者？
　　除了從根本上反對死刑的人，中方這次受詬病的只是審訊不公開，令人難以心服。但BBC中文網找到一個可以將中國軍的理由：日本死刑基本上只處決殺死2人以上的兇手。言下之意，人家日人處死有理，你中國濫用。

　　華人政治文化保守，此前只有馬英九一人掛『帥』，現在對岸終於有人可比。上海市長韓正令台灣女生尖叫，但以事論事，他的相貌是很端正，笑容卻未見真誠。「韓帥」說會否是台灣傳媒唱好兩岸交流的炒作？

100406二補遺：Dylan為何未能赴華？

　　有關昨天提到Bob Dylan臨時取消首次赴華的個唱，有新聞學教授來郵指出，美國知識份子月刊《Atlantic》全國通訊員James Fallows得悉的版本，與我引用的昨天《蘋果》娛樂版源出於法新社的消息完全不同。
Fallows說："I have it on good authority that the Chinese government did not deny Bob Dylan permission to play in China. It was the Taiwanese promoter's outlandish financial requests that made the tour unrealistic."換言之，Dylan與大陸粉絲緣慳一面，原因是台灣推手苛索金錢，與中方無涉。
我沒有核實哪種說法更可信。但中國打壓維權人士,加上中美關係緊張，對中國不利的消息容易入信,也符合民情，有人把責任推給北京份屬正常。
近乎專業性的反共消息來源與他們所批的中方訊息，只是五十步與百步之差。
謝謝來郵的朋友。

100405一：王家嶺的奇蹟

今天中國清明適逢基督教的耶穌復活日。在這個追思逝去與歌頌生還的日子裡，山西省王家嶺煤礦傳來了奇跡。135名礦工被困井下8天後，今有百多人獲救，料陸續有來。

這次清明與復活節頭尾相接，全港白領連放５天假，10年難得一次。上班族早就想好了要怎樣開心。週六晚將近午夜，在友人的蘭桂坊生日派對走出來，發覺街上都是洋人，而且越夜越熱。要數台北哪點不及香港，國際化大概排名僅次於金融和法治。

用恐襲來對付強國，有點像風伯和太陽比拚，看誰更能令人脫去上衣的寓言。若以為在復活節期間施襲可對西方造成最大的打擊，則與西方自由派以為，莫斯科地鐵遇襲可打擊普京，同樣是一廂情願。這只會逼使對方加強打擊，令俄羅斯人緬懷強人治下的穩定，讓普京第三次當選總統。

至於下月開幕的上海世博，安全風險雖增，但中國對伊斯蘭『鬥士』遠不及西方重要，加上社會控制嚴，重演莫斯科慘案的機會極微。但不排除有人趁人人關注上海時，在疆藏製造新聞。

泰國親他信的紅衫軍明知道民意不在自己一邊，仍堅持解散國會。這再次證明，與非自由普選的威權相比，缺乏民主文化、願賭但不服輸的普選，好處是不流血，代價是國家停擺。這是否好過有效、穩定但威權的中國和新加坡，答案很視乎你的性格和價值觀。

德裔教宗被指早期庇護孌童神父，可信空穴來風。下屬將對他的抨擊與罵希特勒相提並論，更自討苦吃。但這宗往事有多嚴重，得看當時的情境，不能單以今天的尺度來衡量。天主教由於在中古時期專制，人本主義者一有機會就來算帳，小事作大並不希奇。

五區公投看來只有一半的民主派會投票。投票率若不夠四成，建制可以說激進無市場，公社兩黨可以說接受市民的裁決，雙方都可以保住面子，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但功能組別拖到今天，早與國際習慣脫節。商界和專業界死抱不放，只會令民主派在議會內挑剔政策、卡住發展，令香港失卻競爭力，靠中央哺養。

台灣30年前就有良心犯後援會。港人現在有意倣傚，姍姍來遲總好過不來。

有內地雜誌預告，Bob Dylan將於本月首次赴華開個唱，我寫在《U》週刊的稿件裡。不料個唱不獲准，歌迷要去東京才看得到。有說Bjork兩年前在上海演唱時高呼藏獨，令當局對老憤青Dylan有顧忌。的確，今天在內地只要不碰政治，怎樣尋開心，當局都隻眼開隻眼閉，好讓你忘記不滿。這次否決Dylan，說不定會請Lady Gaga來，讓年輕人扮鬼扮馬總好過被老憤青帶壞。

中國在澳洲人心目中又扣一分。運煤船在大堡礁近海處擱淺。初步漏油不算嚴重，但只怕斷裂。另有華人留學生Luky Cheng在澳洲畫展裡當眾點火，焚燬梵高近億美元的1887年自畫像。後生可畏！

100401四2：聽得開心就是好話

　　日前提到英國『官台』BBC的文化遊記不但不由英國人主持，而且英文帶有強烈的口音。當然，這些外國主持人的講解有內涵，英語流利，口音並非濃到聽不懂。在這種差異下，外國口音反而成為吸引力。用法國口音的英文帶你遊凡爾賽，給你一種地道的感覺。
　　這與當年BBC只用英國人主持節目，而且一定要講「皇室英語」，充分說明了時代的變遷。當時即使在英國人裡，恐怕也只有一兩成人慣說皇室英語。節目裡偶有主持人個別字發音不夠標準、用詞有欠規範，還會成為新聞。權威人士大嘆世風日下，就如香港有人以捍衛中文正字、粵語正音為業。
　　BBC現在起用非正宗口音的人，相信並非因為找不到足夠人講Queen's English。我們的末代港督Christ Patten(彭定康)就有這個能耐。當然，他是牛津大學校監，英國精英中的精英。但只要看美國女星Rene Zellweger在電影《Brigitte Jones Diary》（B J 日記）裡模仿英國口音都唯俏唯妙，就知道找不到女皇英語不是用外國人來主持節目的原因，更可能是BBC認識到，英文作為全球最通行的語言，早已在世界各地發展出不知道多少版本。皇室英語雖然最所有版本的源頭，但用者只佔極少數，在影響力上遠不及美式英語。美國人口除了四倍於英國，受其大眾文化影響，偏向美式英語的國家包括加拿大、墨西哥、中美洲、菲律賓、澳洲、日本、台灣、越南......這些地區合計的人口雖然遠少於因為殖民地淵源而採用英式英語的印度，但面積、GDP、......有過之而無不及。
　　即使我們受英國150多年的熏陶，今天的一代也不再堅持英式英語，而愈來愈多採用美國版本。說不定再過幾年，香港習以為常的英國英文也會變「色」，由英國的colour簡化成美國的color。
　　之所以講起口音，因為最近去台灣玩，感覺到大陸普通話可能會受到不同的對待。雖不至於令遊客不便，但也許能說明台灣的民情。相比之下，英國人和美國人在對方的地方旅遊，絕少會感覺到來自口音的差別對待。
　　在台北坐的士，問司機一兩句遊客的話，例如哪裡好玩好吃，司機大都願意回答。個別甚至會問客從哪裡來、來過沒有，不介意講講個人的情況。台南就不同。與妻和友人坐了幾次的士，司機木無表情、一言不發，予人的感覺是只負責送客到目的地，此外別無關連。這也就使你知趣，乖乖地坐著，閉嘴不言。
　　台南是陳水扁的家鄉。要說司機是為了開車時心無旁騖，我更相信是因為我與同行者的國語一聽就知道不是咱Daiwaan laang(台灣人)。同行的友人更在職業上講慣了捲舌的京腔，尾音經常帶有「兒」音。對大陸好奇的司機或會搭訕，但碰上討厭大陸的，就不會多一句話。兩年前台灣大選，我與妻到台南。所坐的一次的士，司機也明顯偏綠。
　　但這也是人之常情。司機的本分是送客，額外的關心要看個人的素養、當地的人文水平。港人的服務就與台南差別不大，的士與乘客只求錢銀兩訖。如果我一口普通話，也會有司機保持距離。
　　母語是從小的記憶，無論口音還是用詞、用法是對是錯，對每個人都有難以割捨的fixation。因此，地方口音是一種最強烈的群體認同，誰親誰疏，一開口就知道。英文雖然不是港人的母語，但從小學英式英文，很自然地培養出感情和權威感。Can't字慣讀作kaant，長大後驟聽美國人說kent，輕者覺得礙耳，重者覺得沒有文化。書寫時也習慣用英國『串法』。直到美國的文化和經濟實力壓過來，看的是美國片，客戶是美國人，才暗中就自己的英文做些微調。反過來，移民美國或加拿大的港人，十有九會放棄英國口音，以免與當地社會格格不入。香港堅守英式英文的華人，大概只有從小受英式教育，職業上與英國淵源很深的，例如大律師。
　　我把語言當工具，純屬溝通所需，不太講究正統。為了拉近彼此的距離，我不反對白話黑話，聽得開心就是好話。反正，我的口音本來就因為成長過程中多次遷徙，變得三不像。除了母語廣州話，沒有一樣說得上純正。朋友說我的普通話有上海口音、上海話有廣東口音。後者二十年不用，甚至已講不好。
　　書寫亦然，我最初的中文是在廣州看古典小說學的，加上在大陸時學來的用語，來港後又受港式中文薰陶，說得好聽是大陸和香港都通，說得不好聽是兩地都半桶水。
　　至於英文，我是中學時代來港後才開始學的，比香港一般學生晚了好幾年，而且初來時作為英文文盲，只能讀中文學校，那就更不入流。但如果與英國人交談，我也會拋開熟悉的美國腔，扭得比較接近英國的習慣。因此在台灣，我會去掉捲舌音，加點台灣人的口頭禪，「死（是）啦！」......。反過來，到了北京會盡量學捲舌、多用大陸的詞語。我遺憾的只是沒機會跟母親學會廈門話，也就是台灣人講的台語，否則說不定會講陳水扁那種重腔台音國語。雖然以前在美國讀書時，也有同學講這種國語。台音國語，我唯一掌握到的規律是：所有F音代以H音。因此「發財」要讀成「花財」，雖然在中文裡，這兩個詞意義相反。

100401四1：梁詠琪維權碰「壁」

今天是愚人節，天氣良好。

香港特首曾蔭權在台灣的馬英九當選總統一年後，預告成立港台間的高層次組織，又等了一年，在兩岸三通落實後，昨終於成事。
意料中，港台經濟文化合作協進會與台港經濟文化合作策進會照搬兩岸海協會及海基會的模式運作。
但港方由政府第三號人物的財政司任榮譽主席，台方由東海大學董事長林振國掛帥，似乎不太對稱。
同期內，由離任特首晉升為政協副主席，享有「國家領導人」地位的董建華以私人名義訪台，與連戰、江丙坤等國民黨高層會面。
港台關係會熱絡一陣子。但香港回歸前一直由英國掌管外交，港官涉外只談經貿、不提政治。現在擔任港方顧問的中文大學校長劉遵義也是一見示威就掉頭走的書獃。在台碰上逢中必反的綠營，只怕被搞得焦頭爛額。港方對台交往想要有成就，端靠北京『讓利』。

雖然要靠13億人的市場為生，香港仍有個別藝人會碰內地的政治。但這回是從不涉及政治的梁詠琪，顯見內地一些不平的事引起了廣泛的共鳴。Gig昨午12時許在近47萬人訂閱的內地新浪網個人微型博客上，轉貼當日《蘋果日報》有關毒奶粉受害家長趙連海維權被控的報道。但旋即被勒令刪除。
下午約1時，她跟進貼文說：「內地有內地的規矩……好，我刪！但不公平的事還是不想再看到……尤其發生在平民百姓身上。」下午2時許又再貼文說：「現在的心情卻無法默默的平靜下來…我現在很有『火』！」 事後幾乎所有留言都挺她。
這可能是大眾文化層次上，港人對國情最負面的經驗。

英國《Financial Times》前日以〈China: To the money born〉為題，指「太子黨」「在中國本土興起的私募股權投資基金行業裏佔據主導地位，通過國家資產重組和為私有公司提供融資獲取暴利」。被點名的包括溫家寶之子溫雲松。但相信是為了遵守中國法律，翻查該報簡體版，未發現此文。（後補：找到了，原來是個多月前的2月9日上網的，作者吉密歐，標題是〈中國本土私人股本基金挑戰外來勢力〉。文章說，溫雲松洋名Winston，所創立的新天域資本(New Horizon Capital)管理資金逾14億美元。）

受難節前夕，有科學家公佈耶穌生前的「樣貌」以搶鏡。但有報章說〈裹屍布3D還原樣貌　耶穌是中東人〉。耶穌不是中東人，難道是歐洲人、美國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