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511三24°C：「仇華」的因與果

   一別近半世紀的大學大師兄由美來港。居港的小師兄師姐夫婦作東，我作陪。我赴美第一年，與兩位師兄再度同校。這三位師兄姐既玩得又樂於助人，那是我在美最輕鬆的一年。
   「70後」的大師兄臉色紅潤，反應敏捷，健談如昔，除了全白的董建華頭，說中年也有人信。
   談起退休生活，大師兄說，伴侶還在時，經常旅遊。雖然沒有逐個名勝數，但聽口氣，我這代人會去的地方都到過。我有興趣的地方多，但到過的少，忙洗耳恭聽。
   但沒想到師兄講到澳洲時，說「嗰程唔係好舒服」，覺得「仇華」。但還未講入肉，小師兄就有了共鳴，說有一次去紐西蘭，在公眾地方被幾個年輕人叫「Go back to China」之類（說「之類」，因為只是旁聽，沒有問細節）。
   大師兄接著說到越南。三輪車夫問他是否Chinese／華人之類，得知答案後就封口。雖然載到目的地，但不像一般車夫那樣，介紹景點、遊說兜風。再一次是在巴拿馬，當地人不滿華人買貴屋之類。
   我外出少，沒有這種經驗。最接近的一次是台灣選舉年，在台南坐計程車，司機大概深綠，得知我們來自香港，um咗兩句。
   至於在熟人裡沒有聽說，或因港式旅遊多屬消閒，專攻日韓台等消費熱點。當地慣做華人生意，比較識做。
   席上雖未明言，但係人都知，仇華的源頭在大陸。澳紐作為移民求學熱點，陸客湧到，搶貴地產、佔用學額和醫療，求學、打工、經商手段令當地人難競爭。至於越南則是小鄰居害怕大鄰居和歷史糾結。
   三位師兄姐與我是日軍侵華後的第一代，雖不一定愛國，但肯定沒有今天港青那種仇中。但接著講下去，兩位師兄竟都對「陸」偏冷。大師兄已有十多年未去過，這次回港亦然。小師兄更痛斥大陸的貪腐，稱不可能長存，大概指政權。
   經商的小師兄雖仍會上去，但很討厭裡面人的rude。他慣了在美開車的空間，最憎裡頭的車夾硬切線，逼你踩油。他強調，所有駕車人如是，非個人行為。
   不是說笑，做慣新聞，我聽後反而慶幸。因為起初聽他說在上面萬勿開車時，還以為說有人倒在他的車前勒索甚至搶劫綁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