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630大艷陽天：報紙淪為心戰工具

   明天是03年50萬人上街奠定董建華「腳痛」十週年、CY第二年的開始。泛民冀奇蹟再現。颱風會幫哪一邊？

   過去一年，幾乎無日無話題，民怨較兩位前任更甚。唯一可望得分的房策，兩年後方見成效。泛民必天天找岔，務要他公屋未成身先死。再說，單靠房策也抵消不了其他的負債。

    前兩天懶於上博，主要是本地只有政治心戰而沒有factual新聞。新聞版七成是動員市民七一倒梁、佔中預演的宣傳。但正如美容廣告，表面上難以否定，但devil is in the detail，不知道有幾成可信。餘下三成是梁方以民生來拖延普選的反宣傳。但港人富裕到這個地步，還會用民生來交換選票？

    中央拒絕認可「對抗性」的特首，與建制緊抱已獨享了半個世紀的政治權利不謀而合，將香港推向不歸路。

   *相信同屬政治宣傳，埃及「造反」(Tamarod)運動稱收集了2,200萬個簽名。

   埃及面積不小、經濟落後，基建不可能深入鄉村、沙漠、山區。收集全國四分一人簽名工程之偉大，比得上法老興建金字塔。

   再說，剔除未成年人口，四分一人說No相當於公投。上帝從法老手裡拯救猶太人所施行的神蹟也不過如是。

   這使我想起法輪功說已說服4,000萬人退黨，相當於現役黨員的半數。雖說歷年累計，並非說中共現只剩一半人，控制不了國家。

   *這兩天最大的新聞其實是疆獨用恐襲來「紀念」七五騷亂，只不過港人pre-occupied with自己。

   繼上週烏魯木齊三名漢人被砍殺，日前一次過有20多人遇害。而且，地點並非「偏遠」的南疆喀什、和田，而是烏魯木齊以東、前幾年我跟團到過的絲路重鎮鄯善縣，似欲表示恐襲能力遍新疆。

   疆獨以往也用槍械炸彈縱火，但周前倫敦有黑人當街將軍人斬首後，這兩次改用刀，是否象徵殺敵祭神？

   無論有多少委屈，殘暴地濫殺，只會陷入自我孤立的惡性循環。越不獲得同情就越偏激，越兇殘，越神憎鬼厭。被「剿」時，大家都別過臉。

   伊斯蘭世界一如中國人，中古時代遠較歐洲基督教世界進步輝煌。進入近世後，西方飛躍，被反過來壓倒踐踏，最終落入現代的困獸鬥。西方人正中下懷：你看，是為基督教文化較高、基督教的神方為真神的明證！

   不要笑別人，一百年前，我們亦曾陷入「英雄落難」這種常見的扭曲心理。「天朝」被「西蠻」踐踏後，不也產生過盲目排外、以卵擊石的義和團－魯迅筆下的「阿Q」？
   這提醒我們：萬勿以四千年的文化和今天的繁榮而自詡。此刻的光環並不確保來刻的光榮。

   *大報用《李嘉誠：不平等惡化 社會最大挑戰 汕頭大學致辭》做港聞頭條，看似突出「不平等」的新左信仰，但用頭條為一間地位不高的外地大學做placement ad，更像是捧事主。

   *准許掛達賴法相的傳聞，由青海擴至拉薩三大寺之一。直覺上，這歸功於習近平。因為，他之前的胡錦濤是鎮壓1988年拉薩騷亂的西藏黨委書記。

   中共或以為這是重大的讓步，但西化的海外藏人相信不會buy。

   昨看澳洲藏人2008年借奧運全球聚焦北京來博取支持的一小時紀錄片《Tibet's Cry For Freedom》。此片聲稱無法在西藏採訪，故出鏡的幾乎只限於流亡政府所在地Dharamsala的藏人，包括達賴。

   除了中共「侵略」、滅絕西藏文化的結論，唯一令人開眼界的是：流亡者普遍要求獨立，講明不接受達賴只求真正自治、不求建國的「中間路線」。

   由此看，海外藏人與中共談了幾十年，往往當面有協議，隨後被推翻，可能因為談判者是達賴所派，與中共還「有得傾」。但協議帶回印度後，中青代不接受，故總是白談。

   受訪者用西藏的地理重要性來爭取國際支持：

   一、藏人的居地是中南半島和南亞半島的水源。中共把區內的水向東引往漢人的中原，藉此要挾周邊國家！

   二、中印素有邊界爭議，1962年曾為此開戰。讓藏人自主可以隔開這兩個人口大國，避免衝突。

   但最無稽的是，以藏人長期散居於西藏自治區、青海省、四川省西北部為由，主張三地合併為「大藏區」，統歸藏人管治。

   若此，美國和加拿大合計的整個北美洲，上溯兩百年的話，應九成原璧歸「印」，也就是印第安原住民。即使上溯一百年，原住民的土地可能仍佔兩三成。那是否把三億三千萬美加公民裡的大多數趕回歐洲和非洲，或者視為寄居者，統歸原居民管理？

    中南美洲、澳洲是否也同樣處置？
    藏人憑著虔誠的信仰和藍天白雲的高原「聖境」獲得大量的同情與敬仰，漢人對藏被指沙文主義。但「大藏區」的概念不同樣出於阿Q式的文化自大症，罔顧人類社會的發展？

130627四：謝謝給我的機會......

    週一由家事引發的留言，頭兩則提到我從前的《信報》專欄。
    停寫報刊後，我很少提到以往的園地，並非忘本，而是避免「想當年」，被指吃老本。
   剛好相反，我感謝所有讓我發表的報刊，尤其是以評論見長的《信報》。當時主管評論的文灼非先生安排我每逢一周之始在主版的右上角見報，要說是我夠班，不如說是給我機會。
   打得工多，感覺是才幹永遠多過機會。除了個別計量行業的天才，例如Usant Bolt(保特)之於短跑，人再叻也要有機會。
    1980年代初，Ford狂銷跑車Mustang(野馬)的設計師Lee Iacocca在公司裡的地位僅次於家族繼承人小福特。但有一天上班，被貶到貨倉辦公。他不甘此奇恥大辱，找老闆對質。老闆藐住嘴說：I don't like you!

   他於是跳槽三大車廠裡最弱的Chrysler(佳士拿)，誓要從Ford手裡奪得三大的次席，報一箭之仇(第一是簡稱GM的General Motor)。同時以「車神」的地位投身公共服務。但許是市場慣性，小福特縱使酗酒昏庸，Ford始終守住次席。車神冇仇報。

    這許是最極端的例子。但現實中，多的是忽視甚至抑壓人才的主管。即使其同事和股東亦很難追究。成功追究上司「歧視」的員工千中無一。

   因此，只要答應報刊寫，就必然按報刊、欄目的定位盡力而為，而不是自說自話。

    當然，這也是因為我並非講什麼都有fans的偶像、大師。

    但每次下筆都要對得起報刊、主編、讀者……，逐字推敲，反覆刪改，為限定的篇幅湊字數，壓力太大。二千字出頭的《信報》專欄前後要花三天，與生活不成比例。加上肩周炎加重，算了，留些精力給自己！
  另一個留言談到「言簡意賅」的文風。但時已午夜，或者明天再說。

130626三晴：孭唔起

   陳光誠在台喊口號的演講，與黨官幾可亂真。用共產黨的一套反對共產黨又一例？

   香港以叛諜事件高居國際頭條足有一周，開埠以來僅見。

   就這個頂級諜案，我同意網友說的，有關政府的反應，彼此都在意料之中。

   失益方強硬對外以掩飾失責、舒緩國內壓力；得益方則只做不說，給對方留面子，減少對雙邊關係的損害。

   有鑒於美國漸進圍堵，中國比俄羅斯更顧忌。縱無法說服其撤銷，也至少不要再收緊。奧巴馬若進一步倒向日，釣島凍過水。

   此案足令政府倒台，各方可信都是由元首親自過問，按本身的劇本演。觀眾怎樣起鬨都動搖不了當局。

   國際風雲人物來求庇，我們本有榮焉，現反淪為扯線公仔。任何時間反反覆覆只有一句對白：先是「無可奉告」，然後是「依法辦事」。最多是被觀眾踩台後，加一句「依法追究」。富甲天下、高度自治的我們，自尊深深受損。

   說到底，事件太大，而我們太細，揹唔起。這就如美國黑手黨有內鬼挾數簿逃到我們油尖旺爆料。「教父」來要人，派殺手「gup」實油尖旺各出口。

   油尖旺大佬在本區惡哂，但一出地頭，莫說黑手黨的機槍，連英文都難頂，只好請比自己大200倍的北方大佬照起。

   後者講打未夠班，但人多勢眾，與黑手黨往來多。對方投鼠忌器。

130624一陰：我為何自討苦吃

    由報刊改為寫博應已有三年，其間時有網友留言。日前說老母退化，隨即有兩位朋友提到自己的雙親。且話猶未了，其中一位長輩就走了。願這位先人安息，家人節哀。

    由此想起小時候母親教我的唐詩：「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講的是唐代亂世，或不適用於今天的香港。但英文說「move on」不也是這個意思？

    有朋友因為每天要看望臥床的老母，已多年未曾外出，要等海外的子孫回來看她。

    再過十年就輪到我這一代，到時長者的比重更大，青壯年人的負擔更重。精神壓力恐怕比錢財的負擔更大。 

    人口問題棘手的是，由於社會動盪與繁榮交替，不同齡人口的比重隨時間而起落，令後世的資源像商業週期那樣，交替失衡。

    我生於二戰結束那一年，同齡人應該不多。但隨後「和平」babies boom，成為戰後繁榮的中流砥柱。如今步入老年，反過來成為社會的挑戰。

    這次因為講到母親，更第一次有家裡熟人表露身份留言。

    妹妹以前提過，她在外的朋友不知怎的看到我的博，從而間接得以與我家保持聯繫。我當時不以為意，直到日前有人留言，提到妹妹的名字。

    謝謝，我會轉告妹妹。但相信妳也知道，我妹妹「被」退休後，不用電腦和智能手機，送她也不要。對外只靠固網電話。

    30年前，父親晚期中風臥床，她要幫忙照顧。現在與母親同住是第二波。希望我他日不須勞煩她，否則她作為家裡最小的成員，難免怨死這個家。

    母親目前至少有一半的自主能力。只不過比較挑剔，不會去想，自己任何的要求對負責照顧的後輩都是負擔。

    母親一直是我的負面教材。現在告訴我的是：人老了應看得開，簡化生活，隨遇而安。只要身體健康，其他的慾望大都非力所能及。執著不但給自己壓力，更辛苦子孫。看新聞、看戲得出一個結論：老了連累後輩，親人也會變成仇人。

    其實，我並不知道這次留言的妹妹友人身份。只能讚網絡奇妙，全球任何一個角落，只要接得上網絡，在Google裡搜索幾次，都有可能找到你的親友──除了在網上從未留過記錄的幼兒和長者。Whereever you are, good luck.

   當初改寫博，記得在專欄最後一次見報時提過，但沒有特別告訴親友。因為，我學科學而改做新聞，同行裡沒有同學，同學裡沒有同行，與早期的朋友可以分享的不多。
   加上新聞觸及政治，既傷感情，更可能連累人(李登輝在台主政時，我有好幾年不獲簽證)。故除了早期學運的老相識，在親友間不主動談工作與時事。你講我聽、笑笑，無意說三道四。

   因此，即有朋友好奇問及寫博，我通常也一句帶過，說純屬消遣。

   偶有熟人特別捧場，我當然感謝。但文字一如食物講口味，甜酸苦辣各有所好，對文風溫辣快重、小品宏論、正說歪說的偏好也同樣主觀。更不要說是所載之「道」。康有為與魯迅同屬清末民初的文豪，但除了熱心救國，幾水火不容。雙方的擁躉相信也如同寇仇。

   何況踏入21世紀後，似乎又回到英國現代史學大師Eric Hobsbawm用來形容上世紀大半時間的Age of Extremes。

   西方各國口說求同共榮，私下各行其是；國民分裂難縫，外有恐襲威脅。伊斯蘭社會則與西方不共戴天。鐘擺再度由共識擺向區間。

   我最怕extremes，無論擺向哪一端。寧可多觀察少參與。

   因此，看我的博感謝；覺得我shit，也可以理解。

   因為肩周炎而停寫報刊後，曾被問：為什麼又寫博？

   是的，既不是讓肩膀休息，又沒有人知道你寫。再說，網上的新聞浩如煙海，誰要看你的，浪費資源……這有兩個原因：

   一、有感而發：很多事無法寫在一周一次的專欄裡，作為人類的一員，為自己的遭遇、觀察和感受留個紀錄吧！用數學說，每個人在世的軌跡都是時空四維的函數f(x,y,z;t)。由於沒有兩個人可佔用同一時空，70億人沒有兩人的函數是相同的，。
   但沒有人知道自己函數f的analytical方式。上博可以為自己的f留點時空數據：此人在此xyzt值的點上有此f值。縱使這些點在連續的坐標上彼此相距很遠，但好過沒有，或有助於後人瞭解這個時代。
   二、自主：博客是「自留地」，主要供自食，愛吃什麼就種什麼。路人喜歡，歡迎摘取。但我吃芥蘭，不會專門為你而種菜心。說白了，非為報刊而寫，不收俸祿，也就無須切合報刊宗旨、欄目大小、內容定位、固定字數、按時交稿。博文有感、有精神就寫。只要不違反法律和道德，寫什麼，寫多長，寫多密，寫多認真……一概自主。
   經濟學說，「There’s no such thing as a free lunch.」反之則是：博主奉送free lunch，公眾愛吃就吃，不勉強。  

130623日：Bon Voyage

    昨天才說由於美方要人，相信叛諜很快就會離港，港府今天就說他「已」起行。肯對是北京發功，CY哪有這種權限和能耐？

    美方強硬是應付國內；港府拒答是因為無獨立的國際地位；北京不出聲是鴨子划水，對美得勢且饒人。

    Mr. Snowden經俄羅斯、與歷來依附莫斯科的古巴往南美最反美的國家委內瑞拉，會否是過渡性的：冰島待事情冷卻方予收容，給美國留面子？

    港這次對美不「友好」，免簽凍過水。收費千元仍屬其次，最煩的是幾乎要填報祖宗十八代、此前每次進出美國的年月。而且上網後，須在指定的時限內填妥。逾時作廢，須從頭來過。

    *還有一周就是七一，遊行的造勢和反造勢開始衝線。天氣只要不趨於兩極，10萬人應該不算多。

    *塔利班在巴基斯坦北部山區槍殺11名遊客，華人竟然佔3名。近年中國的經貿、投資、基建遍天下。這兩名中國公民和1名美籍華人會否是投資或投標人員？

    *上海連發兩案。有化工廠員工槍殺6人，除了同事，還有一名軍營前的哨兵。非一般罪案？浦東則有化工廠爆炸。損害似不嚴重。但中國的「華爾街」就在浦東，西方expats豈無餘悸？

130622六陰：「達賴」可回家?

   藏人自焚潮轉靜後，多維網站爆出多年來最利好、間接獲證實的消息:達賴出生地的青海省海南州獲准《公开悬挂达赖法相》。AD不提是不讓中共得分，但MP為何也不報？

   且看藏民會否反應過熱，或有人刻意升級，逼當局收回打壓？又會否擴至其他藏區？再由寺院擴至家裡？
   *無論港大民調是否有偏見，對一國兩制的信心淨值跌到零並不奇怪。建制不也猛搞民調，為何市民只信「反共」的？

   所謂「物腐而後蟲生」，沒有把柄，別人又如何借題發揮？比亞迪當初被捧為中國領先世界的科技，AD這才得以煲大國產「電的」死火，暗踩習近平的「中國夢」。

   *同屬民意，有退休後認識的朋友突然問，七一去唔去？我沒聽清楚，但我們平時不談政治取向，又知道他在珠三角做廠，以為問是否參加慶回歸。怎知道被他笑罵：我係個的人咩？原來廠家也遊行。

   *太空上向大陸6,000萬師生授課，當然是「演」航天水平、培養科學的下一代。惜港人不受落，因為科技辛苦、風險高，不及金融地產好撈。

   *古時皇上大壽，八方進貢，四海來朝。最近接連神舟上天、蛟龍下海，豈亦是慶祝我皇六十大壽？

    惜國足唔識撈，就在「愛足」皇上大壽當日，慘敗給泰國魚腩。下次當預先用人民幣搞掂場上的對手！

    *巴西百萬人借洲際杯上街，高呼「寧用醫院、教育換世界盃」。國技若與民生不能兩全，連巴西人也寧要實際，民心的轉變不可謂不大。
   巴西波近年排名急跌，會否是國人熱情轉移？我也越來越討厭巴西波。缺少速度與戰意的腳法，出不了南美。

    *BRICS＝Brazil、Russia、India、China、South Africa前幾年獲熱捧。但如今巴西大示威，俄羅斯反普京的聲音一直很大，印度不久前也爆發反貪腐示威，更不要說反強姦，南非去年軍警在一次鎮壓中槍殺幾十名示威礦工。中國能獨善其身？

    *習近平剛上台，經濟似乎就已到達關口。銀行水緊、A股大跌、面臨美國退市……。連亞視的報道都令人擔憂：應屆大學生人浮於事，有人不惜由七千的市場薪酬減半屈就；成長率或跌到7%，也就是直覺上，社會穩定與動盪的分水嶺。
    表面上可以學美國印銀紙，但美國債有人買，中國債只能自己啃。

    *美國正式起訴「叛諜」，國際刑警很快就會來要人。港警只好承認已轉移事主以便保護。事主已向冰島申請庇護，相信應可成行。至於美方指叛諜學歷造假仍獲聘用，擺明把洩密的責任往下推。

    但罵官方擴大監控與官方舉證監控曾多次煞止恐襲，官民都是廢話。擴大監控是九一一必然的發展，而監控百萬計的人口，總會找到些蛛絲馬跡。關鍵在比重：代價多大？收獲多少？對比能否接受？是否縮小監控亦可獲得同樣的情報？

    *又來了，遊疆小心：《七五騷亂四周年前夕，烏魯木齊當街斬殺三漢人》。

    *黎智英大宅遭刑毀是因為得罪那位大佬，還是說反共有力，想剎住他的七一「氣燄」？但以我對他初入傳媒行業時的了解，他是真的不怕，而且可能遇硬越硬。
    *台灣：遊台趁早。大陸這次加開15個城市自由行，只怕精緻文化難存。30多萬的大陸新娘高舉五星黨徽組「中華生產黨」，祈以2.2萬黨員成為選舉中的「關鍵少數」。

130620四：面對終老

    昨天去看月前滿90歲的母親，留下生活費。與母親同住的妹妹覺得，母親最近加快退化，吃飯洗澡後轉眼即忘，嚷著要吃要洗。

    我即使請得起全職外傭照料，母親和妹妹500呎的家也住不下，語言也不通。母親的情況若惡化，80年代中期父親中風後，母親和妹妹照顧他的勞苦難免重臨。這次輪到我幫妹妹，心裡有數。

   與同齡人相比，母親算是健康的。天生「的適」，五呎不到，沒有肥胖基因、飲食惡習，不煙不酒，成年後可能從未超過100磅。直到前兩年仍然行動靈敏，心血管病、糖尿、肝腎問題一概沒有。
   弱點是官太價值觀，不工作，不運動(除非把她大半生每天八到十小時的「游乾水」也算進去)，對健康、飲食既無科學的知性，亦無靈性的奉行。父親基本上也是如此。

    但母親不及父親的是，忍不了病痛。一有毛病就叫，治療要即時見效。現在無人不知，小病痛主要靠休息，恢復抵抗力。但母親雖然天天看報，仍然屬於50-60年前那種，一見醫生就要求打針那種人。不怕說，給她打嗎啡止痛，她會把你當神醫。雖然她可能聽說嗎啡會上癮，但對她來說，instant gratification更重要。

    幸得一位私家醫生轉介，母親自去年起擠進了政府老人科，得以定期複診。腦退化雖屬不治之症，但只要能舒緩病情，減輕妹妹的負擔，經濟上付得起，也就謝天謝地。

    最近在網上看了一齣借母子情來告訴觀眾哪裡有安樂死(euthanasia)服務的法國片《Quelques Heures de Printemps》(大陸譯「春意漸遲」)。此片說不上有故事，真正的戲肉是，事主像預約旅遊那樣，向容許安樂死的瑞士機構證明自己癌症已到末期，從而獲得接納，提供服務。

   事主從醫生處得知自己只剩十天八天，最後的階段會退化成植物人後，由兒子陪同，專程到瑞士山裡一棟幽靜的獨立屋check-in，就像入住酒店。在私用的房間裡安頓後，服務員送來一杯果汁，平靜的說，喝下就可以了，然後微笑著告別。

   服務員離去後，事主與兒子相擁話別，然後喝下果汁，轉眼就握著兒子的手「入睡」，沒有表示任何的不適，只不過沒有再醒過來。最後的一幕是一個長型的箱子由「酒店」門口抬進政府派來的車子。
   戲裡當然沒有說，但我懷疑，果汁裡摻的是氰化物(cyanide，俗稱山埃)。

   片長大約兩小時，但最後這一段不過幾分鐘，拍得很平靜、subdue，但看後有點「不能承受的重」。我寫在博上，純屬看戲有感，無意作任何的暗示，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請不要問我戲裡有關機構的名稱。

   對我來說，這種行為既不能鼓勵，也無法反對。我30年前患腦結核，曾被醫院編在癌症樓暫住，晚上常聞鄰房嚎叫。換了是我，不知道是否受得了。30年後，刻骨的癌痛應可避免，但距離治本尚遠。
    我由此想起另一齣有關終老的電影：日本導演今村昌平的《楢山節考》(The Ballad of Narayama)。據說日本古時，有一條山村根本沒有足夠食物分給所有的人。為了讓青壯年得以存活，延續血脈，村裡有一個傳統：人上了年紀後，自願由後輩背到深山的洞穴裡，留下點糧食後離開，獨自走最後的一程。這其實也就是當物質不足以供所有人維生時，以「文明」方法來達成「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避免人相爭甚至相食。

    這在香港聽來太誇張，但非洲至今仍然不時大批大批地餓死人。

130619三晴：「沉淪」何所指

    謝謝網友留言。我當時順手寫下「沉淪」，是想說比上一句「陸沉」輕一些，但比道德沉淪要具體些：

    泛民忍無可忍，日趨激化；但北京死命不放，令建制有恃無恐。民主鬥保守持續惡化，彼此只有恨，但求打倒對方，無心正務，香港歷來存在的價值越來越少。

    話猶未了，昨晚港台就說《中國省市競爭力排名 香港由第2跌至第5》。這類調查越來越多，但各有一套指標。即使西方做的，我也懷疑造勢多過客觀，何況是大陸機構。

    我不敢說「香港連跌3位」是政治結論。但回歸後連年被捧為第一。近年內鬥持續，開始屈居第二。如今邁向「佔中」更暴跌，與建制的恫嚇不謀而合。

    但客觀上，看近年公私決策的質素和執行進度，我相信香港正走下游。記得本博上月才說，香港的國際排位還有排跌。

    我不相信金錢/GDP/成長率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除了物質，競爭力必須包括精神面，人心是向上、漂游(找尋目的)還是萎頹(抑鬱、放縱甚至放棄)。感覺上，香港已由向上落至漂游，很多事物陷於停滯。希望不再落至萎頹，靠吃老本甚至自暴自棄。

    民主派由爭取「88直選」至今已整整25年，很多人從盛年爭到老年，「佔中」是出於忍無可忍。行會召集人不也覺得，2020年的立會選舉應取消功能組別。但距今還有7年，我都不敢說自己一定看得到。

    建制死抱著政治免費午餐以維護其經濟利益或在所難免，但要審時度勢。以今天社會之富裕加上資訊實時，青少年的「無畏」和顛覆事物的能耐非我們所能想像。我們以為用犯法嚇得倒他們，他們就偏「瞓街」給你看。

   而且，由北非之春到最近的土耳其和巴西全國性示威看，這種反叛是全球性的。客觀上是列根－戴卓爾右翼經濟「革命」帶來20多年繁榮的後遺症。現在到了用凱恩斯式左翼手段把鐘擺往回拉的階段。

   香港建制眷戀的若是錢財，北京緊抓普選不放則是死抱權力：怕香港兼具「政治城市」的作用、鄧小平的「一國兩制」變出個大陸人民主抗共的樣板、戈爾巴喬夫「glastnost」(開放)令蘇東陣營解體的歷史在中國重演。

    寫得太長了。就此打住。

    *謝謝友人A來函分享濕疹經驗。我小腿的痕癢紅斑可能是壓力加濕度造成的。月來忙於一件事，往往午夜夢迴。為免擴散到其他部位，看來要放開一下。

130618二晴：Best wishes, Mr. Murdoch

   小腿連日痕癢，以為行山遭蚊咬。友人見抓成紅斑，說是濕疹，建議搽不帶類固醇、香料的潤膚膏，飲祛濕茶，甚或看中醫。

   我沒有相熟的中醫，做完gym後到街市買祛濕茶回家煲。但瓦瓷煲重，不想加重右肩的傷，改用金屬鍋。

   中藥不敵西醫，除了未經西方科學方法驗證，進入現代後，也被效率拖累。

   預先包裝的草藥雖只是20元，但佔用了我半個背囊、整個鍋，要用幾個小時的能源慢火「燉」。得出兩三杯，但渣滓多過我今天製造的其他垃圾。

   中藥很多方子已提煉成囊丸沖劑。但至今與草藥並行，是療效不及還是說價錢貴？
    連日陰雨後難得放晴，今午出去走走，買包祛濕茶沖劑做比較。順便去碩果僅存的國貨公司，看是否有親戚推介的「百年糊塗」酒。據說酒味比得上茅台，但售價只是一個零頭。

   *離婚本來不值得祝福，Murdoch先生也不是我的偶像，但老先生據說單方面決定與來自中國的少妻分手，我還是祝他今後活得更開心。

    古語說「人不可貌相」。進至今日，貌相更可被告歧視。但老先生當初與少妻牽手時，一看就覺得那個。

    她的外形和年代背景，使我想起大陸開放初期，在美國唐人街共事的朋友。

    我們今天嫌大陸人不文明甚至粗暴。但以我當年的了解，換了我們在他們的環境裡成長，說不定也會變成那樣。

    其中一位同事以讀英文的名義赴美，妻女留在上海，但抵美後旋即全職打工。不久後去信妻子說，有美國女子願意與他假結婚，叫妻子在滬申請離婚，寄來證明讓他再婚。他取得居留權後會離婚，接家人來美。當時人人擠破頭要出國，妻子當然照辦。但男方當上了美國人後，再也沒有下文。

   表面上，任何社會都有現代的「陳世美」。但同屬遺棄，在大陸的嚴重性遠過於香港。這對母女即將去「金山」很可能已街知巷聞，但等了好幾年方知被騙。港女還可以去美國追究，但大陸人當時莫說無權出國，連機票都買不起。母女淪為笑柄但投訴無門，很可能釀成倫常悲劇。

   見識過開放初期的真人真事，對今天的大陸也就可以「理解」。由1957年反右到76年四人幫倒台，政治迫害頭尾將近20年。個人為求自保，甚至被迫出賣至親。

   因此，1949年底關上的國門30年後再度打開後，有海外關係的人都不惜一切出「逃」。拋妻棄子外，肯定也有人賄賂賣身、假冒訛詐、……。我這位同事當時只要不註冊上課就得離境。為了爬上去做美國人，享有進出自由，得以經商發達，不惜用妻女做踏腳石。

    Murdoch的少妻成長於開放改革初期。當時的社會已由傳統的道德退回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原始生存規則。她之前有過不止一位男性，能夠在一次晚會的眾多賓客裡脫穎而出，從國際傳媒大亨的手中贏得婚約，必有超人的能耐。

   她與我上述的同事無疑層次有別，但說到底都是時代的產物。

130617一陰：佔中嚇得倒嗎？

   日前看到《CY：北京會拒絕委任民選特首》的標題。但我一向怕hard-core politics，大腦無意識地按下delete鍵，剔出了Ram。今晚看電視，被指欽點的大學候任校長面對學生「柴台」的得意回應，腦子自動從暫存區喚出了這個標題。
    數十年來，建制深知市民守法，每當不希望見到某些行為，慣了靠嚇。當市民普遍服從權威時，吸煙變骷髗頭、不行斑馬線冇take 2、不帶套生愛滋 ……的廣告，確能起到阻嚇的作用。
    但社會觀念開放後，市民尤其是年輕人，討厭高高在上的心態。靠嚇的結果是分化社會多過以正風氣。被嚇到的市民不一定多過逆反的。吸煙有害健康雖然是社會共識，但若一副「對錯分明，你只能走對的路」的態度，不令人覺得是出於關懷，就會有人當你的面噴煙：我鍾意死呀，吹咩？
   這如同近年氾濫的鬼怪片。中年人真的當恐怖片看，但年輕人只當作好玩。
    近年社會矛盾日益尖銳，靠嚇的反效果就更大。事到如今，仍然以犯法、經濟恐怖主義來「嚇唬」佔中，甚至不一定鎮得住中間的市民。
   學術上所謂的paradigm shift，說白了就是人心變了，一些從不懷疑的價值變成最多只是有保留地接受。今天認為公民抗命須一律懲處的市民，肯定不過半。現在的心態是要看因由和形式。
    古時攔住大官甚至皇帝的轎子喊冤，不但犯法，甚至是死罪。但申訴者命都不要，相信是確有解決不了的難題。上位者也不得不情開一面，斟酌聽取。
    以香港建制與時代差距之大，看不出普選這個死結如何解開。香港不會陸沉，但只會沉淪。

130615六雨：諜案對策上中下

    *七一逼近，MP頭條報道解放軍粉嶺《晚上操炮》，指《如行雷 嬰兒嚇哭》。不想動員市民七一遊行、「圍軍」、佔中的話，趕緊道歉！

    *外界以為網絡戰是奧習會主要之爭。如今按日方所述，奧在釣魚台問題上強硬到超乎元首間的禮儀，對華比網絡問題更棘手。

    不知是否因「叛諜」逃港，正當中方取回釣島主導權有進展，奧當面叫習勿「威脅」其盟友，否則會按美日安全條約出手。兩人被指「談崩」，亦即粵語傾wor。

    中方距離取回釣島控制權尚遠。若就此放鬆，讓日方得以鞏固控制，最終必失土。

   如何守住已收復的失地，不讓日方奪回，但又令美方無藉口？

   美方倒向日只會逼習走左，用「中國夢」來穩定內部，蔣介石所謂「攘外必先安內」。港07真普選怕凍過水。

    *「叛諜」是美國頭號大事、全球頭條。測量師出身的地方首長既無權又無知，管他「不答」七次還是九次。

    事主和美、中、港的博弈才重要。但諜案爭奪的是info(情報)，居間各方，尤其是info被偷者，必猛放misinfo(誤情報)、disinfo(假情報)以迷惑對手。莫說外人，局內人有時亦被騙。

    頭號懸疑當然是：Snowden選擇來港真的想親中？「苦主」說其早就把財產轉移到中國。說白了，叛國處心積累，無人格可言，怎能相信其所爆之料。Discredit人格是最常見的文鬥，上庭攻防必用。同樣爆美國料的WikiLeaks創辦人Assange不就被告淫辱女性？針對Snowden人格的情報相信陸續有來。

    中方在美涉及的竊密案太多，美方不會接受用Snowden來交換不起訴。反過來，美方近年擺明「圍堵」，習若送還反美「英雄」，必被左派罵死，不利於固位。

    中策是留人並暗中保護。此舉雖可手執把柄，換取美方在圍堵上知所收斂，但美國只走一個Snowden，中國由貪官、奸商到反對者，遁美何止千百計。美方以後大條道理不交人，間接鼓勵中方的知情人士出走。

   上策相信是不引渡，但也不留人，暗中祝福其轉往自選的地點。
   至於港泛民借事件來將建制甚至北京的軍，純屬本地話題，甚至無助於佔中，無足掛齒。

   *南京大學戲劇專業大三生溫方伊的學年功課《蔣公的面子》為何成為話題，在全國政協禮堂上演(見MP)？因為以對話影射近年的「左中右」惡鬥：

   民國時期3教授獲邀與蔣介石共膳後，分持「左中右」立場激辯：

   甲：「現在的人天天說政府不好，似乎只要罵兩聲腐敗，便是個進步人士了！」

    乙：「還不該罵嗎？中國政府腐敗已是國際聞名了！」

    丙：「莫談國事。」

    對白雖然公式化，但官方控制嚴，只要敢說就得分。

    

130613四陰：陸港憤青鬥激

    陸港角力隨七一逼近而加快升溫。「憤青」競相把對方往坑裡推。
    AD署名「林鴻達」的評論稱，3月初有大陸網民以59年的西藏「叛亂」作類比，建議解散特區，實行一國一制。更有人《籲出兵鎮壓港人》。我們的年輕人也不甘示弱：《7.1圍解放軍總部》(130615六後補：AD連發軍方負面新聞《臨近七一 解放軍日夜操炮擾民 BB狂喊》《兩闖中環灣仔反恐軍演》)；政藝雙全的女「狀」元《教包「習」糭》。
    自由社會為了制約公權，每有抗爭，必先同情人民。抗爭者見本小利大，亦必出位來求升呢。上策是疏導、從善而流。但掌權者要面子、頭腦不及民間靈活，或反應慢、綁手綁腳，或受不了「挑釁」，還手過火，變成大公權欺壓小苦主，落入必敗之地。
    *公務員議薪往年純就數字還價。這次明反，民心向背由此可見。
    *MP今引述的社科院民調難以置信：國民裡，「左」「中」「右」分佔38.1%、51.5%和8%，而逾半對「中式民主」較為滿意。
    左+中若佔國民九成，又怎會為國家的發展打得你死我活？
    文章沒說主持調查的社科院政治學研究所政治文化研究室如何界定「左中右」。左是贊成社會主義、中共長期專政？還是說回到毛時代？
    但研究室主持人張明澍既為此在《環球時報》撰文，當屬左派。若此，「左」可能定義得很寬，而「右」很窄，例如推翻中共，以營造「民意」傾左的結論，為習近平的取向「背書」(endorse)。
    MP的意識形態《左右中國》系列共四篇，今埋尾。但署名「楊歡」不像港人的姓名。
    該報向以獲開「小灶」為榮。但來料必登，不經常識分辨，自己露底，也顯得放料者膚淺。
    *報載《奢侈品牌直取上海 未經香港》。CY所謂《「港為中美超級聯繫人」》，「超級」實為「超齡」。
    *美據傳提早退市下，《日圓急升 新興市場撤資 港股續尋底》。MP重視，但AD淡化，顯示一兼重經濟，一避免讀者擔心而削弱佔中。
    *那天忘了講流浪牛屠殺事件。西方人一般比東方人要愛動物。事發時，我以為是流浪牛多，侵犯了本地人，有人泄憤。沒想到嫌人是英籍中女，更懷疑不止一人涉案。
    殖民地時代的西方居民集中於中上流。但自從西方低迷、東亞蓬勃，西方青年湧來求生。現在的西方居民恐怕三教九流，什麼都有。
    *希臘幾十年來左到破產後，反過來右到解散官營電台(也就是我們的港台)來省錢。希臘人今天的智慧不及2000年前的一個零頭。人類真的隨時間而進化？

130611二大雨：《叛諜》來爆料，港這次威盡

    看英國《Guardian》的報道，CIA前雇員Edward Snowden正在港上演真人版的《叛諜追擊》(Bourne)，令我們這個國際政治侏儒與有榮焉。對上一次這樣轟動要數WikiLeaks／Assange(阿桑奇)事件。
   《Bourne》系列一開頭，Matt Damon飾演的「叛諜」Jason就差點葬身月黑風高的大海(在搜索器裡鍵入Bourne或可翻看)。希望這位與英國前駙馬同姓的勇敢美國人吉人天相。
   奧巴馬剛才送走習近平，就為叛諜而苦。但客人甫抵國門，就再次送人航天。中美一喜一愁，令一些人大唱：「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至於擔心美國逼我們引渡爆料的叛諜，令香港的《高度自治備受考驗》，說此話偏離政治常識。
    此事令全球第一大國舉國沸騰。華盛頓必用盡手段施壓，任何國家都只能由總統/總理親自取決，最多是推給法院。但香港由於「人大手握釋法權」，讓美國得以向北京施壓：無論港法院如何裁決，你都要負最終的責任。
   奧習日前會晤時，很可能已作了原則上的決定。現在港人「自講」，純粹是唔順北京。
   相信很少港人會認同美國監聽全球。若此，引渡事主非我們所願，但讓其轉往自選的地方又非我們所能，只有靠中央的國際聯繫。祝他好運。

130610一陰：性格決定命運？

   網友留言說，陳大師留德時因六四而遭「共特」「搞」，故與共不共戴天。

   我留美時，大陸還未開放，校園裡只有港台學生。當時的一些台灣同學也恨死校內的「國民黨特務」。因為這些黨員同學會就同窗借閱「共匪」書報、批評國府、對大陸有好感……上報組織，導致其在台的父母遭情治人員上門，要求「管教」子女。港台學生聚會時，左右派同學也時有爭吵、偶有推撞，但說不上暴力、侵犯。

    這些國特更嚴守地域界限，不碰港生。台灣同學裡的左仔故此會刻意把港生捧上台，借來擋國特。我也當過這種盾牌。
    同理，共特對港人通常隻眼開隻眼閉。否則六七期間，李卓人帶著幾百萬現金北上支援，換了大陸人，顛覆加擾亂金融罪，怕已槍斃。六四期間的留德「共特」真的敢把大師當大陸學生來打？

   大師或特別敏感、理想化。若此，參與「骯髒」的政治是比較麻煩。

   昨看劉霞在鏡頭前哭訴「對政府絕望」，予我類似的感覺。經濟罪在大陸雖可判死，但近年刑期逐漸降低。劉霞弟重判11年，很難相信與其姐夫劉曉波無關。但劉霞隨夫與當局鬥了十幾年，現在才來「絕望」，是否晚了些？

    很多這類好人是否性格使然，所受的傷害其實部分可以避免？

    *日前才說，我對於香港有間諜毫不驚訝。今天新聞就說，《揭美稜鏡(監聽)行動CIA前僱員藏身香港》。港既有前CIA，當也有現CIA，以及其外國counterpart以至counter-counterpart。一個串一個，構成全球情報界的縮影。中國國安當然不會缺席。

   *《樓價跌不到兩成將出招》：官方即使干預市場，也不應設定價位。講明要跌「兩成」匪夷所思。

   *《溫州團在巴黎酒店門前被劫》：溫州人精明，發得早，炒遍中外，可能隨身帶備上百萬。劫匪說不定是大陸人甚至同鄉。
   *AD最近的影評常以「賤」為題。由荷里活《Ted》到我們的《低俗喜劇》《一路向「西」》，「賤而粗」的確是年來的新潮。且看有多長命。但20年前的廣告就說「變幻才是永恆」。年輕人看來但求不斷地新鮮，管他下一秒。只有老人才要天長地久。

130609日雨：港深三十年風水輪流轉

   至少有一年沒去深圳。聽友人說，當地消費貴過香港。AD今以此為文，預告當初北遷以省開支的港人將回流。到時公屋多多都晤夠。
   沒想到，港深經濟水位對調的過程正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當年我們大包細包北上接濟親友，接著上去擺闊、笑他們「燦」。如今他們大包細包帶回去顯闊，我們淪為寒酸的「港燦」。失卻經濟優勢後，有些港人嫌人富而無品，決心不做中國人。
   兩地的匯率也經歷了三十年的風水輪流轉。早期一元人民幣換三港元。但開放後大跌，被港元反超前。如今又反過來壓倒港元。港人私下再討厭，客觀上都得低頭。做生意的為人民幣服務，小市民靠人民幣保本。
   既然風水輪流轉，說不定三十年後港人又威番。但目前沒人敢看好。
   *CY治港靠房屋一招，今又上鏡重彈。但起樓三五年才見功，資訊實時後，幾乎每天都有新的指責。只怕未及交樓，自己先就倒下。
   *中資高價奪兩「港人港地」會否是最高指示：起靚樓冧港人、對地產商起示範作用？ 
   *埃及和菲律賓分別就港遊客喪生和槍殺台漁民透露自查的結果。事關國譽、旅遊收入、賠償。法治國家的上位者都不免把責任往下推。埃、菲能例外？
   菲報稱涉事人員笑著對漁船開槍，新聞自由應獲一個Like，但還不是說下面的人不好。
   *要數臉皮最厚，很少人爭得過北韓。導彈、核武遊戲嚇不倒人，又反過來與南韓會談、開工。如此這般已不止一次，且看何時下次再來。
   *伊斯蘭世界最西化的土耳其近日全國示威，逾千人被捕。青年人高呼「當家作主！公義！民主！自由！」反對當局「強加政治、社會及文化要求」。
   新聞沒說具體是哪些「要求」。但既有普選，餘下的角力相信是世俗(secular)/西化vs伊斯蘭傳統。世俗派不敢否定伊斯蘭，甚至自稱信奉，但想學歐美，把宗教「困」在寺廟內，與社會隔離，不讓虔誠派用教義來左右社會的發展。
    突尼斯、埃及、也門等推翻獨裁後，第二階段的世俗鬥虔誠複雜得多，怕少說也要50年。
    *病毒通常怕熱怕乾，H9N7為何會以沙漠環境的沙特死人最多？又為何不波及阿拉伯沙漠其他的國家？
    *新加坡繼續在變：《2000人集會抗審新聞網》。中國頂得了多久？
    *曼德拉時日無多，讓他安詳過完最後的日子吧。但後繼者擺脫不了革命有道、管治無方、濫權腐化的規律。國運仍有變數。
    92歲的英國皇夫也入院，但身體似乎還不錯。
    對於人最終的離去，中文說「走好」不及英文說「graceful exit」來得優雅。
    *避孕丸的發明若影響人類社會的發展至鉅，偉哥1999年《專利期本月結束 售價料10鎊跌至10元》會否同樣重要？

130608六晴：兩大事故針對習外訪？

   奧巴馬與習近平這次會面前夕，雙方都後院起火。中國本已多月未聞特大災禍，但習看一出門就兩連爆：吉林工廠炸死過百人(民間說300），廈門巴士遭縱火燒死近50人。美國則在峰會附近發生5命槍擊案。   
   無論上述3案是否擇時擇地，要令習、奧尷尬，沒有人會因為槍擊案而歸咎奧巴馬。美國是個人主義社會，槍擊屬個人行為，何況奧巴馬早就力促嚴控槍械。只不過美國以自由立國，擁槍自重的既得利益根深蒂固。
    中國社會若長期停留在「飽暖思淫慾」的物質需求階段，美國則苦於自我中心的高度富裕，導致「飽暖想『創』心」的精神病態。有人覺得孤單空虛、活無生趣、疑神疑鬼、痛恨世界甚至自己。Paranoid甚至psychotic下，用暴行來報復社會。誰碰上誰倒霉。
   但正因個人中心，美國很少暴力帶政治或群體色彩。除了要求加強防範，很難歸咎政府。
   中國相反。群體社會加上權力集於一身，大災小禍，即便源於大自然，例如地震，最終也因為黨官顢頇、貪腐、卸膊、塞責、打壓訴求而蛻變為人禍。工廠爆炸固被指草菅人命，巴士縱火也可能被視為抗議不公(翌日後補：據說發現縱火者遺書)。有理無理，中共都脫不了身。 
   因此，談到近日的事故，習要比奧尷尬得多。
   *繼重慶大廈印裔涉姦北京女生，存在已多年的「印巴兵團」昨襲擊公眾人物之後，終於登上頭條。希望能喚起人道機構的另類關注。港人的善心近年逐漸超越「城邦」的局限，變成亞洲的耶穌：凡有需要的人到我這裡來，都可以得安息！加上大陸經濟機會多，現在除了與港有淵源的印、巴、尼泊爾，中東人、非洲人也湧來求庇護。申請「行街」紙、揾工、領福利說不定已成為當地的顯學。
   *輿論近日大爆美國國防部的情報機構NSA(National Security Agency)加強監控。有居美的朋友聽說手機每次按鍵都留紀錄，幾乎想離開美國。
   George Orwell針對蘇共1930-40年代斯大林暴政創造的「Big Brother」角色，一向是自由派的話題。2001年後，美國因為「九一一」而監控激增，公權侵犯私隱更成為小布殊的一大罪狀。但沒想到改由大左派奧巴馬主政後，仍然有得炒。
   香港的八達通由公共交通擴至生活點時，也有反對者引用這種美式憂慮：紀錄拍卡地點和時間來掌控市民的人生軌跡。
   我早期在美國時就聽慣這個話題，但不太怕。即使有一次新聞說，我用的銀行被盜數以十萬計的帳戶資料。
   自問一非名流二沒有錢，被盜的戶口越多，越不會有損失。銀行若有千百計的戶口失竊而要客戶付錢，暴動都有份！但換了是名流，資料有可能被上網。
   至於公權侵犯私隱的問題，政府的「敵人」、有罪嫌的人確須擔心。但要說社會上95%的常人，電腦再強，網警再多，相信也無法逐一分析每人說的寫的每個字，雞蛋裡挑骨頭，更遑論針對。任何社會都沒有那樣多的警察、法院和監獄。
   當然，我說的是現實。至於絕對性的法律原則：侵犯私隱哪怕有損一個人都不行，留待政法界、社運、傳媒去worry好了。
   而說也巧，昨看了網上罵NSA的《Enemy of the State》(香港怕政治，把「國家公敵」譯作「高度反擊」)。戲裡的NSA不僅在露天場所謀殺議員，更可實時查出每個人的所在，透過衛星監視其在地面的行為。主角Will Smith扮演的正義律師又naïve到不可思議。此片頭30分鐘很緊湊，但誇張到離譜，paranoid的成分多過實際。
   片子在1998年上演，可見政府侵犯私隱是當時的話題。但沒想到兩年後迎來了九一一，這個問題變本加厲，15年後又再炒熱。《高度反擊》說不定會重演。
   傳媒恨NSA多過CIA，大概因為其隸屬國防部，難以監管。

130607五熱：奧習之會冇料到？

   在《中美國民彼此惡感增》的民調中，美方把習近平坐正後首次訪美定性為元首建立交情之會。但奧與習早就相識，何不直說這次會談不會有結果？
   或因無話可說，奧習會被說成《斷背山》。怪不得美國第一夫人不來。美方是否請美籍華裔的Ang Lee大導出馬，為習夫人安排一個角色？既不打擾丈夫的雅興，又能展現diva的風采。阿Ang連老虎都舞得掂，中國第一夫人可以放心。
   現在還來叫港人少爭拗、多利用國家優惠，只會幫佔中動員。但CY六四翌日在上海仍懶得換調。他已放棄港人，只求對上交差？ 
    昨《疑15億融資造假 警方查串謀》的MP頭條一出，CY的首輔即使避得過立會調查，在公眾心目中亦已「身敗名裂」。這個collateral damage難以估量。
    「唔係中國人」的名稱衰排斥，遠不及「香港人優先」易起共鳴。後一組織或有文化人／廣告人出謀，精於玩嘢。辦活動稱「六四關我撚事」，不直接否定紀念，但跑到中聯辦門外，用火腿雕空五星圖案，借《大公報》(為何不是更正統的《文匯報》？)點火來燒烤。青少年覺得好玩，說不定會仿效。但你又不能告他們侮辱國旗。
   但這類YT、FB式創意起哄多過促進社會。青年人的才智就耗費在氾濫的視覺和社會媒體裡。
   嫌不夠毒？有人想到在鞋面和周邊印四顆紅星，讓人聯想到鞋底還有一大顆。不知道五星旗中央的大紅星代表什麼？Wiki上有。
   《陳水扁獄中自縊不遂》的漏網新聞真驚人。但不關港人事，似乎只見於MP。

130606四熱：全球化下何能孤芳自賞？

   連日豔陽與陰雨交錯。午後外出散步做伸展，沿途蟬鳴報夏。

   妻家多人攜同第四代的嬰兒往探岳母，兼出席第三代的大學畢業禮。   

   阿B很文靜，人見人愛。興趣是學大人掃地吸塵煮飯，像父親那樣愛吃。半年前初次坐長途機就沒有鬧，這次應該也順利。

   在我這個年齡看嬰兒成長，最深的感受是：人的一生是一個自然的循環。由嬰兒、兒童、少年、青年到成年逐日成長、增進技能；進入老齡後則將成長過程中所獲得的體能和識能，逐日歸還給上天或者自然界，最終還原嬰兒由母體墜地的那一刻。

   但人成長時精力旺盛，加上社會推動，忙於自我擴張，不會去想這些所得老來還是要歸還的。到了明白這個道理的年紀時，已無法回頭。「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雖然是說國家大事，人生其實也是同樣的道理。

   每次上載博文，其後幾天通常會不時執文字、補漏。上一文趕在「六四」晚會前匆匆上博，忘了是前一天起的稿，日期寫的是六三。今天才發現改回來。

   我完全同意網友Patrickov有關「城邦論」的留言。其實，只要想一想再說，都可以避免這種低級錯誤。

   人類文明不錯始於今伊拉克兩河流域蘇美爾人建立的city-states，也就是一城一國。接著的希臘人將城邦發揚光大，成為西方文明的起源。但那是因為四五千年前的馬匹木車時代，人只能在幾十甚至十幾里路的範圍內活動。

    今天的馬拉松盛會告訴我們，當時的城邦恐怕連馬都很矜貴。否則數學、天文、哲學、文史無所不精的希臘人，打勝仗後何須士兵奔跑42公里回家報喜，令勇士不是輸死而是贏死。當時像今天香港面積的城邦恐怕就算大的，再大就鞭長莫及。

    但現在打勝仗，在WhatsApp裡按幾個鍵就傳遍全球，還有城邦能畫地為牢？

    的確，意大利在1861年統一前，不但分屬幾個國家，國之下更有大量類似城邦的貴族諸侯領地。我沒有查究。但直覺上，意大利與英、法、德等歐洲強國有兩個分別：外有法、西入侵，內有教宗作為精神太上皇，這一外一內顯然都希望其小國林立、分而治之。

    再說，歐洲雖至今有摩納哥、聖馬利諾、安道爾、列支登斯敦等人口僅數萬的小國長治久安。但這是歐洲兩千年來多國並存造成的。這幾個蚊型國既不威脅大國，反過來大國即使吞了也吃不飽，還不如相敬如賓、協助其生存，大家同做文明人。

    但香港是世界金融名都、北京下轄唯一的自由地，對13億人是重大的經濟機會和政治樣板，與歐洲蚊型國和強鄰的關係不可同日而語。中南海既要借助香港的金融，又要減輕其政治張力。

    經濟上，大陸的富人來炒樓炒股、套匯洗錢、建立進出的基地；中產來買居留權留後路、培育子女、購買生活安全；基層來生仔霸位、分公屋、攞福利；高材生就像我讀書時的留學生，深知自己成績好過一般本地生，畢業後隨時可居留，享自由、有中等的生活。

   大陸人無論上中下，來港不外一句話：進可攻，退可守。

   若此，在200倍於我們的人口裡，只要有千分一也就是我們五分一的人口力爭來港，香港就不可能不受陋習污染。

   今天MP就有一則這類報道：廣西以採金為業的50萬人縣份「上林」，居民得聞西非國家加納產金，05年起持旅遊簽證湧去。去年高峰時每日入境的上林人數以百計，累計高達3萬人。但自本月起，華人不得再掘金，且遭到搶掠。至今已有5人死亡，過百遭扣押。

    我敢說，上林人去加納前，沒有幾個出過國、通外語。只要聽說能賺錢，萬里外的非洲都擋不住他們，近在咫尺的我們能孤芳自賞？

   中國人多、貧困、動亂的歷史，養成了為了家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出外當奴工的「美德」。美國1869年建成的東西橫貫鐵路底下，就不知道埋著多少我們祖先的骸骨。這類華僑故事全球各地都不缺。

   13億人真的要推倒我們，700萬人是擋不住的。我們之間只能靠默認的界線來維持這種血緣與文化。
   中國開放前，與美國隔絕了將近30年，很多華僑與家鄉的親人一別即成永訣。卡特總統訪華，劈頭就要鄧小平讓國民赴美。鄧笑說：你要多少？暗諷卡特simple and naive。
   當時中美約各有10億人和2.5億人，但一極窮而一極富。經濟上人望高處加上政治上逃避專制，中國若開放移民，隨時有千萬「難民」逼爆美國。美國據說自此不敢再提。

   陳大師好像是留德的人文博士。但大作只見講中國文化，咬文嚼字。留德的生活沒有觸及他的靈魂？
   不結合生活的學問可能沒有好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