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4月6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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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脱博,去了中學英文老師的追思。天壽。

當年很受學生敬重,直到去年仍有同學去她家探望。她也認得大半個世紀前教過的𡃁𡃁女。

但50-60年代,中學係齋讀,從未聽說老師的來歷,也不會想到去打聽。將近60年後的今日方知,老師來自內地,未取得中學文憑,讀過港大,但也未畢業--因爲戰亂。

好奇之下Google,原來老師與張愛玲同齡,若此,說不定同一時間在港大肄業,但相信同樣因爲香港淪陷,未獲頒文憑。

而且,老師教英文,當年說不定在港大讀英文。而且,當年港大或只有一千幾百個學生,很可能與同屬內地女生的張愛玲見過,甚至認識。說到底,當年港大最核心的地帶不就是陸佑堂,一眼睇嗮。

但我當年讀了5年半中學,記憶中,課堂上從未聽過一位老師提到個人的經歷:從何處來,有哪些家人,可能往何處去。也許當時學校規定:不談個人,只教課文。反過來,當年的學生也很‘板’,對課本外的事沒有什麼好奇。又或者,課本就已經夠煩,捱到落堂就算。

老師自己不提,但學生唯一可知的是:如果鄉音很重,例如一個國文老師,那肯定是來自內地的laosung。此外,我讀的是很虔誠的基督教中學,資深的老師大都是教徒,基督教信仰是唯一公開的個人資訊。

昨晚才看到老師當年的留影,包括相信是父母和她與兄弟姐妹的全家福,因爲端坐的男主人穿長袍馬褂。我對於這個年代的全家福印象特別深,因爲崔家手頭唯一一幅我父親小時候的照片,就是他站在正襟危坐的父母旁邊。父親穿的就是長袍馬褂。

老師是賢妻良母,但先生很早就因病離世,獨力帶大四個子女,而且盡力給子女最好的教育。在課堂則除了教知識,很着重品格的引導,秉持基督教信念,講求love and care,與中華儒家傳統的尊師重道、循規蹈矩不完全一樣。

但正因此,現在子女大都定居西方,兒孫滿堂。這次限於疫情的隔離,海外的家人只能各撰一篇哀思,昨晚在海外看追思直播。

好了,這就講到這裡。其餘屬於老師與家人的隱私。


昨天最想講的是MP頭版頭:國安法生效後,中史教科書講到鴉片戰爭時,略去對清廷的負面描述,標題稱之爲〈涉民族主義事件「錯是(在)對方」〉。

有趣的是:兩種政治各執一端。國安法前,有教科書說成,鴉片戰爭主要是清廷不肯開放貿易,以致英國對華大量逆差,白銀有出冇入,不得不靠賣鴉片來平衡。一句話,中方抵死。

如今國安法後反過來,只講英國賣鴉片毒害中國人,不提貿易平衡。總之,責在英方。

道德上說,的確責在英方。這有如截的士,司機一見你就冚旗。司機可能係唔啱,例如揀客。但你冇理由衝上去打佢一身,仲要人賠償損失。

但反過來,如果只鬧打人,唔過問冚旗,咁亦都唔喺法治,只不過你藉對方打人來掩飾自己冚旗既行爲。

當然,我地可以好似乾隆咁講:我地天朝上國,無所不有,唔需要你地西洋番夷既產品。只不過你係都要買我地既茶葉、絲綢、瓷器,係你自己要,唔係我逼你買既,而家你買到冇嗮錢,夾硬要我買鴉片離填數…。

但如今在全球化角度下,雙方的貿易若長期一面倒,只有我買你,你死都唔要我,最終又的確係整定嗌交甚至打交。

中國民族既心理好簡單,俾幾千年來天朝上國、歷史上唯一未曾中斷的古文明,地大物博、5000年文化、博大精深...smoke gets in our eyes,冇法子客觀地審視自己的長短。

本土派恨‘民族’,爲獨而立論。民族派反過來像《聖經》說的,只見對方眼裡的刺,不見自己眼裡的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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